“怎还没自信了?这可不是新时代的女性啊!”房姗激了一句。
贺南嘉给自己盛了碗汤,先暖暖胃,豪气道:“强扭的瓜不甜,这跟自信与否是两回事。这辈子能遇上最好,遇不上我就自己过。”
房姗举杯:“就喜欢你这利落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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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阴雨绵绵。
奴仆装了两大马车的物件,贺文宣夫妇、阿通与善二婆子送到府门前,依依不舍。
贺文宣夫妇叮嘱她时常回来,别只等着休沐,平日里下职了,若没什么事就来府里用膳,毕竟人多热闹。
阿通泪眼汪汪,称诗词歌赋都没学完,阿姐就要走,嗔怪她不仗义。
善二婆子脸色既为难又惋惜,拉着贺南嘉的手,低声道:“大娘子眼肿了,不是在同二姑娘赌气呢。”
贺南嘉拍拍善二婆子的手,“母亲就有劳两位妈妈多照应了。”
总是要到这一步的,拖拖拉拉就没意思了。
善二婆子登时就红了眼,母女俩怎么久变成这样了?
奴仆端来马扎,贺南嘉进去后,冬梅夏荷也钻了进去,她手撩开窗帘,冲里面的人笑着招手:“都回去,仔细别着凉了。”
放下帘,“走吧。”
隔绝了贺武侯府门前的所有。
车轱辘缓缓转动起来,三辆马车驶入愁予的雨帘,截断了愁绪,去启程新的人生。
车轮驶过之地,碾碎了光怪陆离的残影,恍如破碎不堪的种种前世,再也拼凑不齐。
看着马车的影子越来越小,府门前的众人预备回府,转身之际,却见善书琴红肿了一双眼,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夺门而出。
不顾天将细如针尖儿阴雨扎身,也不顾善大婆子的阻拦,善书琴在雨中连跑了几步,沙哑的嗓音喊着:“嘉娘,嘉娘—”
小雨渐大,每一声都被雨针覆盖,每一滴泪都随雨入土,消失不见。
众人见状,纷纷心惊。
善二婆子冲入雨帘。
叮嘱阿通照看妻子赵锦烟,贺文宣打着油纸伞,也冲了过去,将善书琴紧紧的拦下。
“嘉娘的新府邸距离侯府很近,随时都可以回来的,母亲莫要悲伤,明日我就带您去瞧瞧,可好?”
母亲善氏的脸色惨白,身子瘦了一圈,眸中血丝密布,冰冷的手覆上贺文宣的手,她连连摇着头,哭的肝肠寸断:“她的心,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她似乎没感知下雨一般,冲着雨帘里早已瞧不清的失去,一声一声的喊:“嘉娘,母亲对不住你,你原谅母亲可好,嘉娘—”
一声声的忏悔,不知她的女儿、嘉娘是否还听的见。只要想到女儿那日的话,善书琴就心如刀绞。为何她从前没想到,女儿能活着比什么都好、都重要。
可她却亲手,一次次将女儿推远……
善书琴身子滑跪落地,贺文宣命人扶起来,手忙脚乱地送进府。
马车上。
夏荷放下帘子,不知如何是好。她们都听见了大娘子说的话,怎会不感动?到底是血亲骨头,打断骨头连着心的。可只要想到二姑娘过去的遭遇,她又觉得大娘子为何悔悟的这般晚?
冬梅给贺南嘉擦干两行泪,握住她的手:“二姑娘若是想家了,我们就陪您回来。”
“嗯。”
作者有话说:
傅琛:???你们瞎?管那叫送礼?巴结?
松石:谁让你嘴用摆设了!
众人:就是!
傅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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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古老毒咒
阴雨下下歇歇、陆陆续续有大半个月, 法医府的招募仍旧井然有序的进行。京城所有在籍的仵作、稳婆全都来了,贺南嘉首选留下了衷伯,再经过一番筛选后, 留下了十人。
那些被淘汰的,要么是学艺不精,要么就是插科打诨品质不善, 要么就是年纪太大、无法再习文墨。这些,即便招募进来,无法通过考核, 便也改不了贱籍的现状。
这十人,日日都要跟着贺南嘉学习法医精神、程序、类别等等。为了让他们尽快学会, 贺南嘉还提出周考、月考还有季考。
要让这些人尽快学上正统的法医知识。
这日, 衷伯带着一家三口一道来了法医府, 他们半个时辰前,刚刚从户部出来, 三人均已改了户籍。
“若不是贺法医,草民的孩儿就连学堂都进不了, 请受草民一家三口一拜。”衷伯来着妻儿, 要给贺南嘉磕头。
夫妇俩年岁相近, 衷伯的妻子因为是贱籍, 很难找固定的活儿干,几乎在家照料孩子。衷伯的儿子才六岁, 两人成婚的晚,所以算是老来得子。
“别别—”贺南嘉忙伸手托住衷伯与他的妻儿, 劝阻道:“这可使不得, 户籍是圣人与太子下的旨,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