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没有灵魂的躯壳,微微一瑟,她似乎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疯狂大笑起来。与其是说在笑,还不如是说在哭,那笑声癫狂凌乱,仿若将过去从未有过的哭疯狂的释放,笑的眼泪哗哗流。她肩膀一颠一颠地,垂着头,眼神斜斜地看向贺南嘉:“贺寺丞觉得,一个令家族蒙羞的女子,下场会如何?”
-
平阳王府。
张贵妃的信几日前就到了,平阳王当即就暂停与陆氏的往来,京城里的疯言疯语他也有所耳闻,眼下,的确不适合跟陆氏联姻,他便唤来禁闭多日的幺女来书房。
“父王真是偏心,二哥想娶谁,父王就满足、阿姐也支持,我想嫁给谁,你们就忽然没了力气。”昭仁县主被关了小半个月,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晓得京城里出了什么事,如今被告知,第一反应自然是开心,但立即就想好要利用此时此刻,让父王觉得愧疚于她,别再逼迫她了。
平阳王三子:世子爷、张威,张腾都在书房坐着,听妹妹这么一说,各个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说什么呢?那是父王不同意吗?是圣人的意思。”世子爷最先为平阳王开口,他也疼爱妹妹,可圣意不可违,此话由父王说出口,多少有些挂不住脸面,就由他这个儿子来。
平阳王起先拉长的脸,缓缓又收了回来,心里甚是欣慰,世子爷果然甚懂他的意。
张威心思直来直往,“小妹,这话可就伤人了,你二哥我不也没能得偿所愿吗?婚嫁情缘之事,尽人事听天命,不可强求,何况,还是傅琛那样的身份。”
他本就是个拿得起、放的下之人,尤其是听了贺南嘉那席话,即便是他再喜欢她的貌美仙姿,也绝不会娶进王府。这类女子,做个妾室倒是可以,可那贺南嘉又不干。既然没可能了,索性不惦记,天下女子何其多,何必徒增烦恼。
平阳王听此,也是非常高兴,长子文武兼具,行事稳重。次子虽然莽撞,可也是心思都在正途上的,更重要的是,没被那大逆不道的贺南嘉带偏。
哥哥们都说了话,张腾也是要表示的,他不必学哥哥们说道理给县主听,只要安抚哄人就成,他笑了笑:“贵妃阿姐特地送信来,父王收到信就停了与陆氏的往来,为的不都是云溪你的终身大事?”
小子虽然不如两个兄长,但胜在重感情,平阳王府的后宅齐心协力,比什么都重要,平阳王看着张腾笑笑。
“既如此,我与琛哥哥……”
“想都别想!”平阳王方才和颜悦色的脸,瞬间就阴霾密布了。
书房里原本和乐融融的氛围,也是冷的能结冰。
昭仁县主咬着唇,她挪了挪位置,避开与父王、哥哥相对,面向外头,手拿着帕子挡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女儿不过是想嫁给意中人罢了,父王为何这般凶?”
世子爷微微蹙眉,云溪若是有阿姐张贵妃一半的聪慧,也不至于套不住傅琛了。
张威没往深处想,而是不悦地哄人:“天下的好男儿多了去了,你为何非要傅琛那块块榆木疙瘩?”他说话一贯如此,在自家人面前就懒得弯弯绕绕:“别人家都是男子求取,你倒好,堂堂县主死乞白赖地往那榆木疙瘩身上贴,关键是人还不领情,你也不嫌丢人!”
昭仁县主:“……”
无言以对,只得哭的更伤心。
“你少说两句!”世子爷低斥,纵然他知二弟说的对,可女儿家要脸面的,这不还有一个三弟在!
平阳王也觉得斥责的对,可自己的女儿不疼,谁来疼,他做个样子给女儿出气道:“你不也死乞白赖地往贺武侯府里钻?说你妹妹作甚?”
世子爷:“……”
父王,这样安慰,好么?
张威被骂了一嘴,丝毫都没恼,他是家里被骂的最多了,早就习惯了、皮厚了,就是父王似乎连小妹一起骂了呀??
果不其然,昭仁县主哭的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道:“人家哪有死乞白赖?”
“呜呜—”
张腾自觉的闭嘴,什么都不说,看都不看,就当自己是透明人。
这时,张公公在外头传话:“王爷,世子爷、诸位郡王爷,傅将军的兵马到平阳了,一会儿就会过我们王府。”
若是寻常的兵马,他不会同传,因为傅琛是皇族,所以告知,至于怎么做,平阳王自会决断。
恰时,昭仁县主止了哭上,起身,喜上眉稍地看向平阳王:“父王,我去迎!”
平阳王:“……”
要不要死乞白赖的那么明显?
阿喂!
-
飙凌卫赶了几日的路,各个都筋疲力尽。
松石知晓今夜他们可以好好休息了,毕竟明日就能抵达京城,少主不会急在这一夜。可当他看到平阳王府前站了浩浩荡荡一群人时,心中一寒,完了,少主指不定会为了躲昭仁县主,觉就懒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