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并非真心询问,而是等着她答不上来。
“需要再问问周边人。”贺南嘉知道后世有一种假雾叫干冰,多用于影视剧制造仙气飘飘的感觉,可制造过程并不简单,若是周边都有经历大雾,那便只是自然现象。
陆怀远得意轻嗤。
审堂没有进展,诸位官员也没提要走,就是张腾询问傅琛兄长会如何处置。
傅琛:“依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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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远去周边询问大雾。
贺氏兄妹则跟傅琛去平阳刑房公府。
“宣儿,你快想想办法将为父救出去啊,你瞧我的手腿,本就没三两肉,还都喂蚊子了,真是造孽啊,早知道我就不接这差事了……”
盛夏时节,地牢湿热,蚊虫自然也多,贺武侯的手臂、腿、脸都叮了大大小小的包。
贺南嘉在等时,耳边嗡嗡之声就没停过。
到底是生父,此时贺文宣面容不忍,他将路上买来的药包、驱蚊囊塞给贺武侯,“父亲安心,孩儿定救您出来。”
贺武侯并没接驱虫囊,而是拉近贺文宣:“你去打点那些人,先将为父弄个好的关着也成啊。”
这可不好办,关押贺武侯是圣人的懿旨,谁敢违抗圣旨?
见贺文宣迟疑难办的脸色,贺武侯重啧一声,将驱虫囊扔了出去,把怨气发泄到贺文宣头上:“不孝子!为父养你这般大,将你送去兵部封了个校尉,你怎这般不抵用?真是……”
贺文宣似乎意料之中,并不反驳。
古人的孝义变/态到令人发指,轻则被家族除名,重则流放,否则贺南嘉也不会搞不定善氏了。
“父亲!”她蹲下,低声道:“傅将军在此,您别再这般说大哥哥了,若传出去,大哥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届时,谁来救您出去?”
贺武侯气急败坏的脸色猛然收敛,是啊,要是在自己家骂骂就算了,他手拔出铁栏,将驱虫囊收下。
“那日到驿站,可有什么异样?”她问。
贺文侯翻个白眼:“能有什么异样,天黑乎乎的,无风无雨,”说到此他狠狠一叹:“就是那贼雾偷的,一年前也有啊,也不见圣人关了谁!真是倒霉,轮到我就落得这般境地……”
贺文宣提起平阳王二子张威被飙凌卫看押,可贺武侯一听脸色先是一慌,而后一脸不耐烦:“不过是两家有些矛盾,该过去赶紧的过去,当下是救为父出去先,那些官银我是真没动啊。”
贺文宣、贺南嘉对视一眼,都瞧出纸老虎爹隐瞒了什么
得,傻缺纸老虎爹本就眼不明、心不聪,白来一趟。稍稍寒暄了几句,贺南嘉就以破案为名赶紧拉大哥哥回了。
路上。
贺南嘉就在想,上房顶的若不是张威,那是谁?纸老虎爹又干了什么缺德事?想不出,她就脑袋探出马车窗吹风,看向外头骑马的飙凌卫,便问:“你们也有公差要平阳吗?”
问傅琛多少有点越级了,其实她巴不得他多留一会儿,毕竟有个冷面阎王在,审案什么的方便很多
顽石摇头:“没有。”
松石点头:“有。”
松石瞪了顽石一眼。
贺南嘉:“……”
她自动脑补飙凌卫这次的差事隐秘、就像是暗/杀或者什么情/报活动,所以她也不再多问,笑了笑钻回车厢。
顽石无辜的向松石眨眨眼,嘀咕:“你也不跟我先对话。”
松石白了他一眼:“我那儿知你脑子那么木。”
傅琛骑行白马在前,什么都没说。
回到驿站时,贺南嘉叫上当日押送官银的京兵,情景再现三日前送来驿站时的轨迹。
从进驿站开始。
负责推运的京兵有四名,他们身材魁梧、两条手臂都是腱子肉,每两人轮流来。贺南嘉便让那两名到了平阳驿站的京兵来配合。
“驿站门口这里等了半刻钟功夫,得了批准,属下就开始推运,从此门进。”他有些紧张,因为自己负责的这日丢失的,生怕说遗漏了什么、也担心被怀疑对官银不轨,他指了指驿站的东门道:“推车不可走正门,我们走的便是东门。”
东门比正门小许多,像个溶洞,这里有个坡度,就是方便推车而用,但只够两排推车的宽度。京兵记得很清楚,“我们前面也有一推车,左侧还有一个出来的,推车夫都看到我们,没在上面动过手脚。”
另一个推车的说:“前面的推车车轮还出了故障,为了让官银快速安全进去,我等将推车固定,还帮了前面人一把,那车夫有四人,看着装都是驿的杂役。”
贺南嘉听的很仔细。
陆怀远觉得多余,便道:“简单些。”
两个京兵纷纷一噎,还是仔仔细细的说了,只不过加快语速。几人从驿站门、中间路、东院门、中间路终于说到了存放官银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