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人心里狂喊糟蹋东西啊,他还饿着呢……
傅琛给陆怀远、贺文宣每人分三本,自己亦然,留给贺南嘉一本,四人开始翻开查找。
许久后,贺文宣眼皮开始打架、陆怀远开始打哈哈、傅琛面容虽无异,但坐久了也不适。户房典吏的舒大人早困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瞌睡轰天。
外头明月高挂,夜幕低垂。
户房公府里头灯火通明,陆怀远还差一本,傅琛已翻阅完,起身漫步活动胫骨,贺南嘉也翻阅完,她为减轻贺文宣负担,拿起最后一本。
“二妹妹,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我这都翻到了快一百年前,依然没有与河神同音的人名。”贺文宣嘀咕道。
陆怀远认同:“真是浪费时辰。”
贺南嘉已翻开第一页,恹恹的眸子陡然睁亮,“找到了!”
三人脑袋探过来。
“何什?”
看完何什的生平,四人久久不能平复。
“前朝的郡守,不就相当于我朝的知府。”
“袁朝开国皇帝的猛将!”
“还娶了前朝的公主,就是驸马爷!”
“这样的背景,他的后代是不是也算袁贼?”贺南嘉问傅琛。
傅琛摇头:“不算。”
至少他心里和昭帝都不会这般认为。
“假设,何什就是河神,那小二说老知府赵雍和杀了何什的后代,就有可能是何阳,还有木雕铺掌柜老阿公说的报应、天谴是不是就对上了?”贺南嘉问。
无人回复,都觉得合乎情理,但更觉得太不可思议。
届时,外头有阵阵脚步声,听起来还不少,似乎是兵卒齐齐小跑,四人还未出去看,已有人跑进来。
看清后,贺南嘉、傅琛忙跑过去。
“下官的府兵在城外发现的,这位姑娘自称飙凌卫,有要事必须见傅将军,府兵不敢松懈,直接将人送到刑房公府,下官这就带人来了。”刑房典吏的张大人说着,让抬着月石的府兵将人放在椅子上。
月石浑身是伤,坐腿上还流着血,嘴唇干裂破皮,瞳仁涣散,贺南嘉先给她把脉,确认气息还是稳定的,就撕开月石的裤腿,贺文宣已送来水盆、布,她先简单给月石清洗伤口,发现月石的小腿异样,伸手去摸了摸骨头,心惊,“骨折了。”
傅琛眸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陆怀远别过脸,闭上眼才能不晕倒。
府兵来来往往端盆送水,动静惊醒了舒大人,他懵懂地站起来,看了眼就哎呀的鬼叫,“这是怎么了?”
他只是睡了一觉,怎就来了个重伤的飙凌卫?没人回答,他还想问时,触及傅琛天寒地冻的眸子,赶紧闭了嘴。
月石一手死死拽着布包,贺南嘉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给拽出来,展开布包,露出表面颗粒密布奶白椭圆石块,她用手指抠了点,放进嘴里,眨眨眼向众人:“咸的!”
“这,这是盐矿!”
作者有话说:
户房典吏舒大人:真来财神爷了!
傅琛:继续做梦!
贺南嘉:刚刚干嘛不走?
傅琛星星眼:担心你。
贺那家嫌弃眼: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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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河神娶妻
三更天的锣声敲响。
渭阳城内万籁俱静, 打更人满口哈哈,慢慢悠悠的晃荡。云层稀疏,明月高挂, 次日定是个好晴空。
家家户户俱已入梦,除却刑房公府地牢和大都统府邸。
老知府赵雍和面向泛黑的牢墙而躺,其佝偻的背影透着老态和疲惫, 却无半分即将赴死的恐慌或是焦虑。
布满锈迹斑斑铁栏的左侧,便是关/押军师盛关均的牢间,他初来时也是躺着的, 可躺了一日不到的功夫,老知府赵雍和也进来了, 他便不趟了, 对着墙上高耸的小窗合眸盘坐, 预备吸收今夜的霜华。
地牢里就他们二人,从始至终谁都不曾开口。
地牢府兵的瞌睡声缓缓响起, 一声比一声绵长,军师盛关均的耳朵动了动, 缓缓睁开狐狸眼侧眸看向铁栏的右侧, 不紧不慢晒笑:“老知府赵大人果然沉得住气, 死到临头也能在这污杂下作之地入睡, 下官佩服佩服。”
老知府赵雍和闭着眼没接话,而是稍稍调整了睡姿, 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弃车保帅这步棋,老知府赵大人可是下早咯, 若下官还是自由身, 定不会让老知府一把年纪了还遭这牢狱之灾。”军师盛关均狐狸眸弯着, 面容带笑, 奚落之意不言而喻。
老知府赵雍和仍旧没回应,可眉头已是一个川字。
军师盛关均奚落劲儿上了头,总归这里头也没有外人,他便越发口无遮拦起来,“大都统顾大人也是看过赵氏大娘子写的那封信,如今他定然恨你入骨,能不落井下石已是念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