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们口中得知,岑君和欧阳敏是A大校友,两人认识七八年,从在校期间起就建立了比较稳固的友谊,后来双双从商,相继建立公司,并多次取得合作。
欧阳敏时不时会来高远与岑君密谈,过去两人总是关在门里一谈就好几个小时。如今反倒敞开窗帘正襟危坐,估计是为了打消公司里里外外的流言。
今天,欧阳敏又来了,不仅拎着岑君送的包,还拿着一个深蓝色文件袋。
她照例跟行政部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还冲江南温婉一笑,然后才走近岑君办公室。
江南以前从来没见过像欧阳敏这么精致的女人,不仅是服装和发型精心搭配过,就连妆容也特别细致,每一根睫毛的方向都像是调整过的,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不苟的女强人的风采。
张曼妮却不太喜欢她,说她虚有其表。还说如果岑君真喜欢她,也不过是喜欢她那成熟性感的身材而已。
“性…性感?”江南被她这话一引导,禁不住就想歪了,连带着又在心里给岑君加了“大色狼”的头衔。
欧阳敏敲门进了岑君办公室,非常自然地坐在他对面椅子上。岑君却微微蹙眉,问她有什么事,语气里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不耐。
连续一个星期,欧阳敏都找各种借口跑来这里,他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欧阳敏大概察觉了他的不悦,赶紧打开文件袋,将几张纸递到他桌上,说:“这是畅恒电子的资料,最近风头很盛的软件公司,也是元宇宙概念股之一。我跟董事会几个董事谈了,大家都觉得不错,当然,最终还是要听听你的意见。”
岑君将资料随手翻了一下,便合上了。
他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轻敲桌面道:“我之前就说过,泰姆应该将更多的精力和资金放在研发和人才培养上。跟风炒概念?欧总现在这么缺钱吗?”
欧阳敏的脸刷一下红透了。
她知道岑君叫她“欧总”时,就是生气了。但他从不对她发脾气,顶多就是说话刻薄些。
她特别懊悔,其实她也没有多想投资这家公司,只是找个借口过来看看而已,但岑君却因此对她失望了。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岑君对她失望。
欧阳敏赶紧解释:“你说的我都记得,我只是顺路过来,随便问问。”
“那就好。”岑君语气缓了缓,脸上又阴转多云,有些语重心长地:“以后这些送文件的小事,就让下属代劳吧。别让人家说闲话,说你泰姆股份的欧阳董事长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对吧?”
欧阳敏讪笑一声,低头应了。
直到走出高远的办公大楼,坐上自己的奔驰商务车,她才重重地拍了一下座椅。
他岑君,怎么就那么无情。
之后好几天,都再也没有见过欧阳敏的踪影,江南还颇有些遗憾。
她觉得欧阳敏很漂亮,穿搭也特别时尚干练,是自己学习的榜样。
也是从见到欧阳敏之后,她才开始每天早上化妆,希望自己也能给别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但进入十一月之后,天气忽然就冷了起来,她柜子里只有一件穿了两年的浅灰色呢子大衣和一件羽绒服。穿羽绒服略显笨重,但薄呢子大衣已经快要挡不住瑟瑟寒风。
那些动则大几百或上千的漂亮冬装,她是真心舍不得买。
今天,她照常把呢子大衣套在西装外套上,便去了公司。电梯里人很多,大家嬉闹着挤成一团。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她回头时就对上了周茜抱歉的眼神:“南南,不好意思哦,我不小心把咖啡挤你大衣上了。”
江南手背摸了一下,确实湿了一片。但电梯里人那么多,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没打算计较。等去洗漱间脱下大衣时,才发现背后脏了一大片。
她搓了很久,还是没办法完全搓掉那块污渍,反倒把污渍边缘扩大到整个下摆,看上去又脏又旧。江南想到明天很可能要挨冻,不禁有些丧气,只好先把衣服泡在水里。
周茜进来上厕所时,看到她还在为衣服上的咖啡渍发愁,不仅有些恼怒。
她觉得江南就是故意的,不过是一件上不了档次的旧衣服而已,却一副对待宝贝的模样,在人来人往的洗漱间里折腾个不停,那意思不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弄脏了她的衣服吗?
怎么着?难道泼了点咖啡还要赔她一件衣服?
周茜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那件泡在水盆里的大衣,心想,这么穷酸老土的衣服我去哪给你找一件?再说了,电梯里那么挤咖啡泼出来不是很正常吗?谁叫你非要站我前面?看我拿着咖啡,你就该自觉躲远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