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水的点赞和祝福,甚至好几个论坛里都出现讨论的帖子。
而当事人江南并不知情,只是回复了亲友的祝福之后,跟父母打电话坦诚实情,然后便甜甜地睡着了。
有人羡慕当然就有人嫉妒,有人祝福也有人说风凉话。
但江南不在乎了,她只知道岑君原谅她了,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原以为这样的幸福可以持续很久,却没想到一通电话,就把她拉回了黑暗中。
那是跟岑君官宣后的第二个月,也就是八月中旬,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她原本计划要跟岑君去海边玩,却接到了庞争打来的电话。
江南想挂断,但庞争阴冷的声音吐出一串熟悉的名字:“江康民,男,四十八岁,身份证号码是……谢梅,女,四十七岁,身份证号码是……”
江南怒了,咬着牙质问他:“你什么意思,你查我父母做什么,是在威胁我吗?!”
“哈哈哈哈……”庞争笑完,淡淡地报出一个餐厅名字:“今晚六点,别迟到。”
在餐厅里,庞争温和地点菜,吃饭,甚至若无其事地要给江南夹菜。江南全程脸色煞白,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一副随身准备起身走人的样子。
庞争吃了几口之后,也不再演戏,终于说出他的目的。
“看来你和岑君的感情培养得不错?是时候做事了。”
“做什么?”江南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很难控制自己的火气:“要调查的都调查过了,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你能对他做什么?难道还要栽赃陷害吗?!”
庞争笑了一下,摇摇头:“倒没有那么下作,只是要你帮我取点东西。”
江南怀疑地看着他:“取?还是偷?你说清楚。”
庞争摆手道:“诶,不要说那么难听。这个东西又不是什么消耗品,只要你帮我拍个照或者复印一份就行了,于他而言,不算损失。于你而言,更是轻轻松松的事。”
“什么东西?”江南心下隐隐有了猜测。
“岑君的股票池。”庞争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终于撕下了长久以来带着的画皮。
“……”江南指尖颤动,呆坐了很久,才终于抬眸道:“我懂了。从一开始,你们就不是要调查他的犯罪证据,因为你们知道,岑君根本就没有犯罪。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想窃取高远的商业机密,但又怕我不同意,所以才骗我说……”
她讲不下去了。
因为她知道“股票池”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高远资本素来以调研频率高、调研范围广、调研程度深以及调研结果准在业内闻名,而他们的调研结果最终就反馈在“股票池”上。
股票池设置有100个标的,全是岑君亲自参与调研的公司。这些公司从各项调研评分中脱颖而出,只有最出类拔萃、最具有前景的公司,才会被纳入股票池里备选。
也就是说,股票池是高远资本的核心资产,是高远能博取高额业绩的关键,是岑君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心血。
股票池作为高远最高机密被印制在一份红头文件上,每个季度会实时更新,由董事会主席岑君保管。
如无意外,这份文件应该就放在他位于江心阁的保险柜里。
庞争从一开始就不是要调查岑君,岑君是什么品行的人,他这个曾经的伙伴最清楚。他的目的从来都是“股票池”,一旦他窃取到了这份机密文件,他便会如同开了天眼一般,在股市里逢凶化吉、百战不殆。
他那岌岌可危的富国资本,也会因此得救。
庞争正是因为急功近利、疏于调研而多次在投资中惨遭坑骗,一旦他拥有了这份名单,相当于不费一兵一卒,便占有了岑君花了无数资金、精力和时间调研来的战果。
他这算盘打得真响,江南气到有些颤抖。
懒得再跟他废话,江南直接丢下一句:“白日做梦!”
她起身要走,却被庞争拦了下来,这个面相凶狠的男人并没有暴怒,而是阴险地笑了一下,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我刚刚可能说得不够清楚,现在重新说一遍。”庞争敛了笑容,用老鼠一般奸诈的小眼睛看着她,直勾勾的叫人不寒而栗,“我只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如果你不能把股票池交给我,后果自负。”
江南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因为A股市场经历了一轮熊市之后,现在正在进入上升期,市场预期还不那么明朗,正是建仓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了这个关键时期,庞争即使拥有股票池,也只能吃到牛市的尾巴,收益锐减。
他费尽心机地做了这么多工作,一定会干一票大的,很可能将富国资本的全部资产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