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娃坐在车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高楼大厦,表情很是惊讶,睁得大大的眼睛里终于闪现出孩童才有的好奇与新鲜。
江南边喂福娃吃面包,边告诉岑君,自己在步行街遇见何奶奶的经过,以及何奶奶是如何好心地帮她避免了损失。
提到那个歪嘴男人的时候,岑君语气里透出一丝凉意:“再见到他,你还认得出来吗?”
“认得。”江南肯定地点头,但补充道:“可我们没证据啊。”
岑君只说:“只要是贼,就会露出马脚。”
进到病房里,何奶奶正在床上闭目养神,两只手焦灼地拧在一起,表情很是担忧。
“奶奶!”福娃看到奶奶,惊喜地扑到她身上。
何奶奶睁开眼,赶紧坐起来看孙子,看到他一切都好,这才笑了起来。
福娃坐在奶奶的病床边,大口大口吃起面包来。江南又给祖孙俩一人开了一盒牛奶,让他们一起喝。
何奶奶看着站在江南身后的岑君,眼神里满是慈爱,问她:“小江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啊?真是一表人才啊。”
江南刚要解释,岑君挤开她,自我介绍道:“奶奶好,我叫岑君。”
“好好好,名字好听,人也好看,跟我们小江配得很,配得很!”
“您过奖了。对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打我电话好了。”
岑君递了一张名片给奶奶,指着那行数字说:“这是我手机号码,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啊,好,我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奶奶很小心地收下了。
江南和岑君走出病房,让他们祖孙俩说说悄悄话。
岑君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Evan,简单吩咐了几句之后,告诉江南:“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帮何奶奶换病房,换个单人间,这样福娃晚上睡在里面也方便点。”
“嗯,谢谢。”江南感激地看着他,又问:“单人间医药费贵吗?奶奶她可能付不起,我……”
岑君打断她:“Evan会处理,你不用操心。”
“不用不用,何奶奶是我的朋友,我来付就行。”她赶紧摆手道。
岑君偏头睨着她,语气很正经:“福娃是我的朋友,我来付也行。”
江南抿住唇,缓缓抬头打量他。
她有那么几秒的错愕,接着便是发自内心的动容。
他们重新走进病房里,打算跟何奶奶告辞,福娃居然拉着岑君的袖子,舍不得他走。
两人当真像朋友一样,依依不舍起来。
岑君蹲下抱着他,哄道:“晚上哥哥和姐姐再来陪你玩,给你带糖吃,带气球玩,好不好?”
福娃高兴地拍手,要跟他拉钩:“好!骗…骗人是小狗。”
“嗯。”岑君跟他拉钩,笑得很灿烂。
晚上,岑君果然又来了,只比江南晚了几分钟。江南正把从食堂打来的饭,分给他们祖孙俩吃。
何奶奶感动地直掉眼泪,说:“我这是什么好运气,才碰到姑娘你啊!”
江南只是拉着她的手,微笑道:“奶奶您是好人,好人就是会有好报的。”
岑君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口,看她们拉着手说话,视线牢牢坐在江南的侧脸上。
直到祖孙俩吃完饭,江南把饭盒收拾好,出门扔垃圾时,才看到靠墙站着的他。
“咦,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福娃看到岑君可高兴了,蹦着跳着往他身上撞。岑君从身后拿出一小箱薄荷糖,整整十二盒,递到福娃手里,福娃竟然喊了个“耶”。
何奶奶笑着说:“你们俩要把他宠坏了,他还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呢!”
江南和岑君对视一眼,都笑了。
晚上八点,天色渐渐黑了,医院里安静了下来。何奶奶身体疲倦,昏昏入睡,但福娃还有些闹腾,睡不着。
江南和岑君便想带他下楼去玩气球,气球是岑君路上买的,两个,都是带灯光的氦气球,飞在空中特别漂亮。
何奶奶交待道:“你们给他绑身上,不然他会撒手的,气球一下就飞了。”
江南依言绑了一个在福娃的帽绳上,另一个,她想来想去,绑在了岑君的袖扣上。
绑的时候,岑君一声不吭地抬着手,低头静静地凝着她的脸,连她皮肤上的细小绒毛都看在清清楚楚。
三人走到医院楼后的篮球场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几盏不算明亮的路灯。
江南坐在台阶上看他们玩,岑君想出了一个互相拍打对方气球的游戏,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很快闹成一团,笑声不绝于耳。
虽然岑君让着福娃,但他有身高优势,总是赢。江南大叫着“不公平”,然后也加入战局,她把福娃和气球护在身后,然后拼命去拍岑君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