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员工吓呆了,反应过来立刻弯腰道歉,语气卑微到不行,“对不起小舒总!对不起,对不起!”
舒意缓过来,“没事,刚好我还有套备用的衣服。”
旁边周紫涵把自己的餐盘放下后连忙过来接舒意的餐盘,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让她擦擦。
舒意察觉那位员工的紧张,看着丝质衬衫上的蛋花,笑了笑,自我调侃:“是觉得我今天穿的太素了想在上面添些花吗?”
女员工愣愣抬头,为什么小舒总好像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明明今天早上开完会的人说她恐怖如斯,最好不要随便惹,可现在自己把汤泼对方衣服上了,对方表情没有一丝指责的含义。
等小舒总和周紫涵两人走后,女员工转身,在八卦小群里敲字,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发了上去。
还好舒父办公室的休息室被她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舒意和舒观海说了声,就进浴室拿了条新毛巾洗澡,换了身衣服。
公司八卦群她早早就退了,怕周紫涵她们觉得不自在。
下午六点,舒意又是早早踩着下班的点告别舒父。
“去吧去吧,早点回家,今天要下雨呢。”舒父还在电脑前办公,姿态端正,似强壮的大树。
“好哦,那爸你也快点吃饭,饿瘦了我可是会伤心的。”
舒观海笑,“行了,行了,就你最会说。”
等舒意转身拎起包包要出门时,舒父喊住她:“意意。”
舒意回头站定。
“怎么了?”
“前段时间我让你看的那个阮氏集团的合作方案学习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改天和我一起去现场学习学习?”舒父笑眯眯。
舒意的工作能力舒父还是认可的,不管是周末一个电话就往现场跑去确认出无差的合同订单,还是看文件看到眼睛发酸却也没挪一下位置。
舒意有一个特性,是舒父决定让她接手公司的重要原因,她的韧性。
专注于一件事情时很少受外界干扰,不断反思和总结,不怕失败,永远积极乐观,却又适当保持悲观,还有最后一点,她似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永远在给自己的选择留退路。
就算是来公司帮忙,可舒意从未有一定要接手舒父公司的打算,托他帮忙买了一套制作香水的专业仪器和设备,她没打算放弃她的兴趣。
舒父想,即便舒意不接手舒氏集团也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下,这是他敢肯定的事情。
舒意听了舒父这话身子一激灵。
阮这个字在舒意心头敲响了警钟。
舒意抿唇试探着问:“阮氏集团的千金是阮荟音吗?”
“诶,你怎么知道?”舒父有些惊讶。
舒父也是前一段时间才知道阮家最小的女儿叫阮荟音,还是最近几天才回国。
据说阮荟音在国外进修的是珠宝设计专业,刚回国就创立了属于自己的珠宝品牌,这次合作也是对方主动抛出橄榄枝,似乎也是想给自己女儿拓展一些人脉,听说已经带着阮荟音参加了好几场宴会。
舒父觉得机会可贵才想带着舒意去见识见识。
毕竟圈子就这么大,蛋糕也就这么大,要么合作共赢,要么就等着被排挤出去。
舒意好半天没说话。
她当然不是对舒父的合作伙伴有意见,或者是对舒父让她跟着去学习的事情有意见。
只是阮荟音,是系统口中谈宴的白月光。
阮荟音和谈宴之间有什么故事吗?
舒意并不清楚。
系统也不清楚。
舒意能明白这种不清楚是由于系统的隐瞒,但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
见舒意有些无精打采,舒父放下文件,温和地看着舒意,说了一句话:“舒意,爸爸问你,你会仅凭喜好选择商业合作伙伴吗?”
舒意垂下脑袋,说不出心底为什么沮丧,只是也隐约明白了自己父亲说这句话的含义。
没有犹豫,她抬头,坚定地说:“不会。”
就像是陆佳珊,她认为她能给她带来利益,所以不计前嫌地帮了一把,但又隐隐存着些私心,不肯用任何可以直接改善她生活的方式。
她反对霸凌,也同意厌恶自己用同样的方式去霸凌别人。
舒父起身走到舒意面前,摸了摸舒意的脑袋,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之前认识阮荟音吗?”
“不认识。”舒意小幅度摇头。
“那你在想什么呢?”舒观海声音温和,如同深沉而温暖的海。
是啊,她在想什么呢。
舒意晃晃脑袋,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没有想什么,就是想知道她漂亮不漂亮,她要是漂亮的话,我就想和她交朋友!”
舒父笑呵呵地拍拍舒意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