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愣在原地,维持着弯腰摸罐头脑袋的姿势一动不动。
谈嘉和本来是和哥哥同时抵达赵至庭哥哥家,但不知看到了什么,自己哥哥忽地加快了脚步跑上前接住了一位年轻的女性。
等舒意转过头露出那张脸时他有一瞬的愣怔,就好像,他也认识她,和她很熟悉一般。
春季暖风在几人身旁游走,撩起舒意垂在胸前的秀发,舒意喉头有些干,她站起身,将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和谈宴打招呼。
“谢谢你。”
罐头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疯,狗头往舒意膝盖窝一撞,舒意再次失去平衡,直愣愣扑进了谈宴怀里。
熟悉的黑雪松气味包裹住了舒意,她指尖扯着谈宴的衣领,耳侧擦过谈宴灼热的呼吸,舒意心跳漏了好几拍,但还是很快站稳从谈宴怀里撤退,强撑着面部表情道歉:“抱歉。”
谈宴漆黑的眼眸轻轻动了一下,他眼眸微垂,定格在舒意胸前的那枚银色戒指上,像是压抑住某种炙热的情绪,喉间溢出轻声应答,随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踏步往前走,没有一次回头。
谈嘉和小跑着跟上自己哥哥,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舒意,还是主动说了一句,“我哥哥没生气。”
舒意不知听没听进去,好半天没动。
罐头像个没事狗一般迈着四条腿往前跑,柔顺的毛发蓬松,它屁颠屁颠地凑到谈宴腿边,绕着那双长腿打转。
舒意心酸至极,低声骂了句:“势利狗!”
虽然夏柠说这场婚礼是小婚礼,但别墅内装扮的鲜花是从国外空运而来,昂贵非常,夏柠身上的婚服价值八千万,镶嵌着无数颗真钻,即便在暗处依旧流光溢彩,层层细纱堆叠,裙摆还有手工刺绣,足足花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做完,因此两人婚礼时间才推迟到现在。
两人婚后定居的别墅庭院宽敞,此刻布置得简约又不失梦幻,白色和蓝色的配色比头顶的蓝天还要夺目,舒意坐在观众席看着台上交换戒指的两人。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她旁边居然坐着谈宴,都不用扭头,余光微微一扫就能看到谈宴。
可是谈宴始终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上的赵至庭和夏柠,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舒意忽地眼眶有些红,跟着观众一起拍手鼓掌时委屈情绪更是达到了顶点。
偏偏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舒意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
正愣神,面前递来一束花,夏柠将手捧花送到她面前,眉目温柔,“我不想背对着你们扔手捧花,我就想把花送给你。”
舒意接过手捧花,火红的玫瑰中间夹着深绿色的尤加利叶,她胸口处的戒指似乎在隐隐发烫。
她起身轻轻抱住夏柠,声音带着点哽咽:“新婚快乐,我家永远都留着你的房间,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夏柠眼眸中泪光盈盈闪动,轻轻回抱住舒意。
远处摄影师记录着一切。
拍完,他背着光查看照片,却发现新娘朋友旁边的一位男士一直注视着那位拿着捧花的女士,眼眸深沉又平静,却泛着柔和的光芒。
难不成这两位是情侣吗?
他兀自嘀咕着。
婚礼结束后,舒意是被谈宴送回来的。
谈嘉和看着自己哥哥开车远走的潇洒动作,站在原地,嘴唇张了又合,一副欲言又止。
旁边的夏柠看出点什么,问赵至庭:“你朋友怎么回事?他弟弟不管了?”
赵至庭今天高兴喝了许多酒,抱着夏柠撒娇,哼哼唧唧的:“谁知道呢,估计是想追你朋友吧。”
最终,谈嘉和小朋友还是自己搭车回去的,手里还拿着一大捧婚礼上的鲜花——
赵至庭哥哥说拿回去摆在家里好看,顺便当补偿他哥重色轻弟。
谈嘉和:……
这边,舒意拿着手捧花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舒意胆子大了点,她脸上还带着着醉酒的红晕,面色绯红如春日花,问谈宴:“我叫舒意,我能知道你的婚配情况吗?”
谈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点了一下,舒意有些紧张,心脏跳动速度加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钻出来一样。
谈宴淡淡地瞥了舒意一眼,他换了眼镜款式,银黑色边框,有种清爽的少年气,边缘泛着属于金属的冷调光泽,衬上浓密的眼睫和漆黑浓郁的眼,看得舒意惊心动魄。
她有些害怕,害怕谈宴和阮荟音结婚了,害怕因为自己选择而将他和谈宴彻底推远。
如果谈宴没结婚,没谈恋爱,她就追他。
反正这辈子,舒意是栽在他身上了。
谈宴收回视线,绿灯一亮,便启动了车,车子汇入车流,耳边时不时传来鸣笛声,直到舒意以为谈宴不愿意回答时才听到谈宴姗姗来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