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西楼录(77)

黛玉听了渺沧楼的名字,料想这便是悟空先前跟自己讲过的生意兴隆的那间酒楼,便轻轻将请柬接过了,翻开来看,一眼便瞧到悟空那笔走龙蛇的字样,才笑他:“你墨水都没干便敢拿来请人,眼看着是心不诚。”

悟空闻言凑过去一看,果然是。他将帖子匆匆写完,料得黛玉这边闲了下来,便急急忙忙将帖子合上的,未干的墨氤氲一片,虽未遮掩到其上信息,到底不甚好看,叫悟空悻悻然解释了一番。

黛玉合上请柬,不去看他作怪来逗笑自己的模样,道:“爹爹今日归家已与我说了此事,若要成行,且待宝钗同迎春几个如何回话,你可莫要高兴太早。”

“既然妹妹已经同意,那便是足够的。”悟空忙接道。

此便叫黛玉又是一笑,心里头生出些许期待,诚之悟空此番一反常态的邀约必有其余事相说,暂且胡乱猜测着,生出许多忐忑来。

此夜过去,黛玉才收到宝钗等人的回帖,宝钗左右无事,又订了婚,所受拘束反而小些,三春却不巧,正撞上了贾府阖家上下要去上香,听闻是因着老太太近日来身子愈发难挨,精神较往日更是短上不少,王夫人便要带着家中女眷去寺庙上些香火,并为宝玉求个正姻缘。如此,三春竟一个都出不来。

黛玉叹息一声,倒也无话可说,叫管家把库房中一些养精神的好药打包一份送去贾府,虽则贾府自然不缺这点儿药材,到底是尽一份孝心。

数日后,正是万里晴天,朝廷休沐的日子,悟空先是休整一番,换了一身招摇衣裳,端出好一派倜傥不羁的模样,出了门领着载了黛玉的马车先到渺沧楼去,待到薛家的马车也到了,才引两位戴着帷帽的姑娘从前厅走到后头单独一个名横江的小院坐下赏景。

原来当日悟空将此块地方买了下来,叫工匠设计了渺沧楼外,在其左侧死角处单独又建了临江的小院几间,因渺沧楼左侧未开窗户,此些小院倒是不用担忧有人窥视,况且其临江近,江上波涛如何,巨浪轻舟又如何皆是看得一清二楚,虽不比楼上开阔,却是别有一番宁静清雅的。

悟空将人领进去了,倒是不好同二人在一间相处,只命人上了几道新鲜螃蟹同河鲜野味便自寻了地方出去,任钗黛两位好友吟诗作对并尝品佳肴。至午后,钗黛二人皆各酹几樽酒,将果茶羹饭推了下去,两个人挤在一块儿说些话。

黛玉心中自迷惑为何今日悟空相邀,心下虽有猜想,到底怕揣测错了。

宝钗倒比她看得清,在贾府时便觉出两人那点儿你来我往的情愫,见了黛玉眉头紧蹙,皓齿微咬朱唇的模样,反起了坏心眼,要做个促狭的,偏不说出心中所想,同样装模作样道:“妹妹,今日我们食过了蟹,又赏完江景,怎不见昭王殿下出来?如此,这便是你我姊妹二人小聚罢,怕过些时辰又要各自别过了。”

黛玉哪里知晓宝姐姐不知从谁那学来一身的好本领,加之饮了些酒,发起热来坠入红尘,一改往日冷眼旁观的模样,拿她开起玩笑。

黛玉心下有些急了,正要叫人过来去寻悟空,忽然见有人从院子外进来了,定睛一看,才知晓是悟空同一个不甚眼熟的男子。

黛玉到底是记性好的,不过片刻便认出那人是谁,便也推推宝钗的肩膀,在她耳边道:“瞧瞧,你那山鬼未婚夫来了,看来今日是不能轻易别过了。”

宝钗心中有情,也认出人来,反被黛玉羞到,不作声扭了扭她腰间的软肉,见人求饶了才松手,面上红意甚是好看,才生出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感。

果然,渺沧楼之间景色不止江景一绝,更有人斥巨资引了河水,造出一个湖来,湖泊颇多,知晓的游人缺少,几人赶过去时湖面上只飘着几只小舟。

悟空招来渔夫,男女各分了游船,叫其拏舟在湖上随意漂流。

江水汤汤,山色苍苍。但见水面无尘银盘一般映出冷澹秋容,岸边丹桂幽香顺风飘来,小楫轻舟偶然经过,遣起几群鸥鹭,徘徊远眺间自生出一股野趣。

正是莲子长出的时节,江上荷花已疏,从两舟上相对望,却没十分好躲避处。宝钗同青客这对定了亲的尚且羞羞答答在舟尾对诗,闲谈些家事近况,两舟不远不近,正是相及而不相碰的距离,游船画舫前边,自然是坐的黛玉同悟空两个。

因着与船尾隔着个草棚,叫两处声音倒不十分交错,况渔翁在船尾只作摇橹模样,并不与他们搭话,更生出天地间只此二人之况。

此刻两人聊着,心下都是各自有情的,说话间已是含颦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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