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公司耀星,看着也不是能靠得住的。她惹了景言卿, 公司未必愿意揽下这个大麻烦, 替她出头。”
“我有能力帮她。如果连我也不肯帮她, 她一个花季女孩,落在景言卿那种手里,你觉得她会遭遇什么?”
齐姐当然知道这些, 她身为经纪人, 比花宴秋更清楚资本一切向利益看齐的行事方式。
正因如此, 她才在明知自己应该阻止花宴秋的情况下,仍一直犹豫不决。
沉默片刻后,她还是试图说服道:“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不是一向信奉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吗?”
“圈子里这种事情不在少数,从前你能无视,尊重她们自己选的这条不归路,现在怎么就没办法狠下心来无视了?”
“沈曼语最开始选择和景言卿纠缠,她就应当考虑清楚这种后果。”
“金主对她有兴趣时,能任她予取予求。一旦金主厌倦了她,对她不再有从前的耐心,而她又得罪了金主,自然也要承受机遇背后隐藏的危机。”
“而且,宴秋,”齐姐深深注视她,闷闷道:“沈曼语知道你是同性恋,跟你的接触陡然密切起来。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故意引诱你呢?”
“毕竟,和景言卿那个烂人比起来,你可是个更好的金主人选啊。”
花宴秋慢慢抿唇,但眼神没有躲闪,很明显她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圈内人都知道,景言卿是个大方的金主,也听说过他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格。”
“沈曼语当初能为了资源,跟这种人渣在一起。她为了摆脱景言卿,将目标转移到你身上,这也完全符合这种人的心理逻辑吧。”
齐姐一字一句,咬的很重,不知道是在说服花宴秋,还是在说服自己狠下心肠:“宴秋,醒醒吧,她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你。”
“以前找你麻烦,是为了讨好景言卿。现在跟你打好关系,也只是想从你这里获得利益。”
花宴秋突然感受到深切的疲倦,她闭了闭眼睛,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
就在齐姐以为自己已经说服她时,她才慢慢道:“我知道,但这次,如果我不帮她,就没人可以帮她了。”
沈曼语跟景言卿的事儿,确实是她做错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只是这份惩罚太沉重了,远远超出她该得到的惩罚。
“况且,这其中也有部分是我的责任。若不是那日,我在景言卿面前故意借沈曼语来刺激他,他可能也不会恼羞成怒到这种地步。”
花宴秋越想越清明,眼前的迷雾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挥散,心头的枷锁悄然松开。
她轻轻道:“她是真心也好,利用也罢。我做好我自己该做的,问心无愧就好。”
齐姐沉沉叹了口气,清楚感受到自己心底的动摇。明明是她想说服花宴秋,却反过来几乎要被她说服了。
她知道花宴秋心意已决,无可动摇,就妥协道:“这事儿你一个小辈,不好出面吧。要不联系一下......让她替你解决这事。”
花宴秋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联系。”
她难得对齐姐使出这样不容置疑的语气,齐姐明白她的心结,悄悄觑着她的脸色。
花宴秋无疑也是美的,与沈曼语张扬艳丽又不流于媚俗的美不同。
花宴秋是清绝出尘的天边星月,矜贵自持,无需开口,自有一股只可远观不可接近的冷。
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这会儿她的眉眼压了下来,那份冷意就更加明显,甚至带上几分犀利的攻击性。
齐姐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拨着电话,突然又想起一事:“苏家的苏雅玉这两天要来N市,如果她顺路去耀星巡视,应该会得知你在N市拍戏的消息。”
提到这件事,花宴秋自然想起,楚导之前其实跟她说过此事:“楚导跟我提了一嘴,他这次上当受骗,就是因为有人打着苏家的旗号行骗,惊动了苏家本家。”
“这次苏家特意派了苏雅玉过来N市,就是来配合警/方调查这件事情。”
齐姐忍不住感叹一句:“这事儿涉及到各方,其中牵涉甚大。苏家派她出来,对她看重至此,瞧这模样,苏家真是将她当成继承人来看待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们年纪差不了多少,人家很快就要亲手执掌一个偌大的商业帝国了。”
花宴秋只平静道:“我意不在此。”
她们的追求不同,花宴秋并不愿走长辈们安排好的道路。她是微弱的烛火,愿为自己热爱的追求燃烧自己的生命。
齐姐的动作慢了下来,故意拖延时间,扯些有的没的,让花宴秋再多些时间进行思考,最好能改变刚才不理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