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任何勾人的心思,沈曼语轻轻上挑的眼角,似乎也每时每刻都在释放着独属于她的媚意。
唇欲勾未勾,似笑非笑。此刻她的神情比之平时,更多了几分可望而不可及的凌然。
如此反而令人抓心挠肺的痒,只想用尽一切手段,摘星星摘月亮,捧起世间最美好的事物,连带将自己一颗红彤彤的真心尽数献给她。
卑微跪伏在她脚下,虔诚祈求她接纳自己奉上的祭品,只求换来她纯粹明媚的一笑。
花宴秋起初只是想洗洗眼睛,谁曾想,这一看就完全移不开眼了。
心跳重如擂鼓,带动耳膜一震一震,像真有个小人站在耳道里,拿着鼓槌一下下敲上去。
花宴秋悄悄捂住自己胸口,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心脏直直跳出胸膛,□□裸的,把自己满腔复杂心思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她想,那样,可就太不体面了。
只是下一刻,沈曼语在望向她时,好像想都没想,自然而然对她绽放一簇笑颜。
那样纯粹的,妩媚的,奢侈的笑容,在花宴秋毫无防备之时,轻易被她的主人无私奉献给她。
沈曼语是一朵骄傲的玫瑰花,张扬肆意,浑身带刺。
一旦有人想要靠近,首先要担心的,不是自己能不能采撷下这朵玫瑰,而是会不会被玫瑰的尖利戳痛。
因为她是一朵玫瑰,所以她天然就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绝对,更擅长展露自己最妩媚的一面,让任何人臣服于她的裙摆之下。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美妙的女人呢?
电话中,楚导还在讲述他的金钱论。花宴秋仿佛听进去了,又像整个魂灵都脱离躯壳,不由自主向沈曼语的方向飘去。
一朵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玫瑰。
花宴秋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更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短暂的怔愣后,情不自禁对沈曼语回了一抹真挚的笑容。
无人察觉处,她的指节微不可查的蜷了蜷。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一刻里,她有多想冒着被刺痛的风险,亲手采撷下这朵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玫瑰。
将她、将她放到自己的花园里,精心灌溉,仔细养护。让她的美丽,只为自己一人绽放。
这算是一见钟情吗?
花宴秋以前从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一见钟情这种违背人的理性的荒谬之事。
哪怕到现在,悬在上空的灵魂,亲眼见证自己是怎样一步步走向沦陷。仍像沉浸在梦里无法自拔,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只有同样的经历落到自己头上,才能真正明白身处其中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本能在抗拒这种失控的感觉,又好似浑身被一张充满黏性的蛛网包裹,越挣扎,只会让自己陷得越深沉。
花宴秋心不在焉想着这些,强迫自己的视线在沈曼语身上一触即收,速度快的像是生怕自己慢了半步,就被这个小妖精勾走自己的魂灵。
意识回到和楚导的对话上,她顺着楚导的话接着问道:“所以,这就是您为了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亲手卖了的原因吗?”
“您就算不知道,应该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您临时决定更换主演,把周周踢出剧组,那丫头在我面前发了您多大一通火。”
楚导随手抽出纸巾,擦擦嘴角流下的口水,不以为然道:“那小丫头片子,小混账玩意,一天天的净不干人事儿,把她爹的棺材本都坑走了!”
“我真是一个大写的惨啊!我被她坑的底裤都丢了,现在穷得叮当响,西北风都喝不起,只能喝汽车尾气充饥。”
“她爹为了生活把她踹了而已,她肯定能理解的。”
“毕竟,她只是失去一个辛辛苦苦半年才安排好行程,好不容易空出档期的剧本,她爹可是失去了后半生活着的全部希望啊!”
这一对相爱相杀的父女的相处模式,花宴秋无从评价,这么多年看下来,她甚至已经习惯了。
熟练无视楚导的话,她接着道:“您明知道她的眼光差得离谱,次次投资都血本无亏,白白把钱扔进水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结果您还每次都跟着她一起上当。”
楚导语塞,他知道自己也有错,心虚难耐,声音低如蚊嘤,却还是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道:“这还不是、还不是每次这个死丫头都说的信誓旦旦。”
“这次还拍着胸口给我打包票,说这个项目肯定稳赚不赔。如果真的再赔了,她就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给我当球踢!”
“我又不是不长脑子,要不是她这样说,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再试一次!”
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花宴秋大脑空白,彻底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