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原主既然知道前尘往事,或许还重生过一次,为什么无法改变这样的结局?
不过转瞬间,想到这里其实是个剧本中存在的世界,沈曼语隐约有所明悟。
剧本是早已写好的,剧中人物的故事在文字落下的那一刹那,结局已成定局。
原主身为局中人,无法改变已经写好的结局,所以她才需要沈曼语,这个来自外世界的局外人,帮助她破局。
沈曼语沉默很久,才轻轻道:“......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她不知道原主为什么和家人分离,但左不过就是她猜测的这些事情。
如果原主知道自己的存在,会给家人带来如此深重的厄运。她为此,放弃生的希望,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而沈曼语这个接替者,接手了原主的人生。却从没想过,会连带着帮她接手这样一群家人,和一份如此深重的亲情。
沈曼语只是一个孤儿,一个从来没有理解过家庭、家人,乃至一切与家有关的词汇的意思的孤儿。
她压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与她们相处。
在很多事情上,沈曼语都不会做出逃避的举动。可唯独在感情相关的事情,她无法让自己立刻下定决心,来处理相关的一切。
毕竟这是她前面的全部人生中,从未接触过的未知领域。她是个茫然四顾,找不到任何出路的小孩。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出怎样的抉择。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他们吐露真相,一味隐瞒的话,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原主,都太不公平了。
可她该怎么说呢?现代社会,会有人相信这种类似夺舍重生的荒谬的事情吗?
原主的父母如果不相信这种说法的话,会不会以为她得了什么精神疾病?
对于这样一对深爱孩子的父母,她该怎样让他们接受,明明自己的女儿活生生在这儿站着,他们的女儿其实已经没有了的残酷事实?
沈曼语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苏雅玉眸光黯淡下来,她松开了禁锢沈曼语的力道,静静注视她的眼睛。
这个性情骄傲刚烈的暴君难得收敛所有脾气,仿若自言自语般道:“不回家么?”
是很平淡的语气,平淡到好像没有蕴含任何情绪,又好像莫名蕴含了千言万语。
沈曼语不期然想起,她对原主的妈妈说自己会回来B市时,自己明明说了会回来,她却又问了句:“不回来吗?”
简简单单四个字,很寻常的一句话,却将所有的失落和无奈,全都道了出来。
母女两人说了类似的话,沈曼语好像也只能像那时一样,无法应答,只能狼狈不堪转移话题:“我上车的时候,就已经用短信报警了,警察应该也快来了。”
她的心思紊乱,这个话题转移的十分生硬,苏雅玉深深看着她半晌,缓缓道:“我知道了。”
沈曼语的手还被花宴秋握着,她察觉到沈曼语的情绪不太对劲,担忧望着她。没有开口,但用力握紧了她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力量。
沈曼语摩挲了下她的手腕,垂头对她轻轻笑了下。
上个话题明显不太愉快,几人默契地将它略了过去,谁都没有再多提一句。
沈曼语是刚刚死里逃生的伤者,受到格外优待。连带着紧紧搂着她,一刻都舍不得松手的花宴秋,也没在这种时候被拉壮丁。
苏雅玉和齐情妆这点微妙的体贴心思,就是希望花宴秋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帮忙安抚安抚沈曼语的情绪。
于是两人坐在地上,亲亲密密脑袋靠着脑袋,看着苏雅玉和齐情妆两人忙前忙后。将车头明显凹下去的路虎重新停好,放到一个不影响正常交通秩序的地方。
接着又在何含巧这辆车里搜寻一圈,从后备箱发现无数凶器:套人的麻袋x2,挖土的铁锨x2,锋利的刀具xN,分/尸的电锯x1,榔头x2,手锯x2。
所有东西都是双份,哪怕坏掉了还有替换,何含巧这混账家伙还挺谨慎。
这些东西整整齐齐堆放到一起,看得苏雅玉心里那股无名火瞬间又腾了上来。死死盯着地上还未苏醒的何含巧,只恨不得将这些东西一一用到她身上去。
花宴秋的面色也很难看,她紧紧搂住沈曼语,似乎生怕自己的力道稍微松一点,沈曼语就从她怀里飞走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险些用到她的心上人身上,强烈的后怕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理智,她浑身止不住地轻颤。
花宴秋这样一个,对世间大多数事情混不在意的人,这会儿也生出狠狠报复何含巧的心思。
最好让她一辈子待在牢狱里,用后半辈子的□□时光,为她企图谋/杀沈曼语的罪行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