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笑, 又没敢笑出来。在作死的边缘仰卧起坐, 这种感觉真的异常刺激。
她若无其事松了手,随着她的动作,沈曼语僵硬的身体好像也陡然放松下来,禁锢着她的那层无形的绳索悄然消失。
花宴秋好似掌握了她的喜怒哀乐,在沈曼语无知无觉的时候,已经完全可以影响到她的情绪。
沈曼语尚且没有发现这种无声息的改变,花宴秋察觉到了,但对于这种情况,她乐见其成,自然不会主动提醒她。
只有真的在意,才会被人轻描淡写的举动勾动情绪。情绪大起大落中,她怎样还能承认,她对她真的没有半分感觉?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的心防已然破开一道罅隙,花宴秋并不着急,她只需要静静等待,等着沈曼语真正向她敞开心扉的那刻。
她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对沈曼语颔首道:“我先去换衣服。”
这个罪魁祸首,搅动一池春水,又潇潇洒洒施施然全身而退。
沈曼语暗暗咬牙,花宴秋虽然没有揪着她不放,硬是让她承认自己怂了。
但在她的宽容大度的衬托下,沈曼语这个败者似乎输的更加狼狈。
还好花宴秋跑的快,她要是再慢跑半步,脸色阴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之兆的齐姐,铁定准备用最简单粗暴的武力手段,强行镇压住这个不听话的小兔崽子。
沈曼语悄悄瞄她一眼,生怕花宴秋一走,自己成了被迁怒的倒霉蛋。她乖乖在化妆桌前坐下,大气也不敢喘,开始为自己卸妆。
齐姐环着双臂,笔挺挺站着,浑身杀气四溢。
地狱阎罗王般站威武雄壮的架势,不必开口,人们只要见了她这幅模样,在她面前,就会下意识压低声音,心中惶惶,束手束脚拘谨起来。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更衣室的房门,更衣室和化妆桌的方位一东一西,她不偏不倚站在两者中间,同时也挡住沈曼语投望过去的视线。
见到此情此景,沈曼语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呢?
她不敢再多看下去,能够感受到齐姐偶尔也会扫视她一眼,警惕的目光带着沉甸甸的压力,压散了沈曼语心头所有被花宴秋勾起来的旖旎思绪。
一时间,她像是被佛光净化的千年小妖精,从内至外得到了洗礼,整个人心平气和,也获得了更进一步的升华。
不再将自己的心思拘泥于小情小爱身上,朦胧中,甚至感觉自己身上浮出一层圣光,在朝阳般温暖的光辉的沐浴下,她心中只剩下世间至臻大爱。
花宴秋换好自己的便服走出来,她今天穿的仍然是一件白衬衫,款式和上次略有不同。她将袖口整齐叠好挽起,露出白皙却结实的小臂。
沈曼语卸妆卸了一半,富家小姐天真不谙世事,她的妆容也偏向简单清纯,没有太过复杂的装饰,正常的卸妆流程便能轻松搞定。
花宴秋走动时轻微的动静,让她注意力下意识从镜中的自己身上移开。
她抬头多看了花宴秋一眼,就这一眼,目光情不自禁被她线条优美的手臂所吸引,多停留了片刻。
佛祖的封印瞬间失效,花宴秋的道行,可能远比她的更高。
不然,怎么才能解释这种现象?
往常沈曼语大多数时候,只注意到花宴秋的面容和神情,没有仔细观察过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
现在再一看,才发觉花宴秋似乎有定时健身的习惯。
她的手臂曲线十分流畅,她挽袖口的时候,小臂内侧往上翻转,小臂轻轻用力,肌肉跟着绷紧。
肌肉的块头毫不夸张,纤长的手臂优美细腻,又能清晰看出几分真实存在的力量感。
沈曼语卸妆的动作逐渐慢下来,心不在焉拿着卸妆油,挤出更多在手心里,眼睛却又往花宴秋身上瞟了过去。
花宴秋挽好一边袖口,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目光随之望了过来。
她唇角含着淡淡笑意,整个人的神情很放松,没有平时端着的那种正经严肃。
眼神轻轻递过来,好像明白沈曼语是在看什么,故意将自己另一边的袖口往上挽得更高。
花宴秋的肤色很匀称,从面部到脖颈,再到手臂,全都白得耀眼。
骨节分明的手指宛如上好的艺术品,白皙的手臂尾端,凸出的腕骨骨感立体,下方是整只手臂唯一的一道阴影。
沈曼语不由自主来回在她敞开的手臂上巡视,在心中暗暗赞叹,这样一双完美的手臂,也不知道啃上去会是种什么滋味?
......嗯?
沈曼语陡然一个激灵,慌张转回视线,整个人差点没直接惊跳起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