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轻轻抿着,像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细看之下,又能看出其中蕴含的冷意。
与平日里那个眼角眉梢轻挑,媚意自然而然流露的她更是两个极端。
仿佛那朵娇艳的小玫瑰竖起全身的刺,将自己最有攻击性的一面显露出来。
不止为了恐吓逼退敌人,同时也为自己罩上一层无坚不摧的甲胄。甲胄外面,是密密麻麻狰狞恐怖的利刺。
花宴秋心口发闷,钝钝胀痛。不过短短一日一夜,她已经看到过数个不曾在她面前出现过的,沈曼语的其他几面。
各种姿态都与平日里的她截然不同,她像一个难解的谜题,有无数个答案。每一个答案,都落在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向上。
但不管是哪种她,孩子般稚气的她,妩媚多姿、风情万种的她。
乃至于像现在一样,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她,毫无疑问,都让花宴秋不自觉生出好奇的心思。
好奇心是在意的开始,花宴秋比谁都清楚这点。
沈曼语擦完了脸,又将整张脸埋进热毛巾里,缓了片刻,终于从恍惚中缓过神来。
她一抬头,就认出了面前的花宴秋,眉峰拢在一起,惊讶道:“花宴秋?你怎么在这儿?”
忙前忙后一晚上·纯纯工具人·花宴秋:“......这是我的房间。”
沈曼语震惊了。
她捏着毛巾,举目四望,眉心彻底拧成了死结。
来来回回在格局相同、但南北朝向完全相反的房间里巡视半晌,她终于确定,这果真不是她的房间。
“你你你......我、我怎么会在你房间里!”待到反应过来,她五官纠结在一起,面容陡然惊恐起来。
酒后乱/性这四个字直直砸进她大脑里,将她砸的够呛。
理智被巨大的力道砸碎,碾成一团粉末,除了极度的不可置信外,腰腹隐隐约约的疼痛逐渐被她感知到。
她捂着腰,惊恐后知后觉蔓延上来。后背汗毛直竖,脊背发凉,张口结舌,呆愣愣望着花宴秋。
往日的能言善辩全部被狗吃了,沈曼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昨晚,你喝醉了。”花宴秋不知道沈曼语的酒量如何,可看她这幅模样,后续无疑是断片了,也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想起昨晚的经历。
她不知道自己是想沈曼语能够想起来,还是就此遗忘昨晚混乱尴尬的场景更好点,只是心中难免生出一点失落。
这段精彩的记忆如果只存在她的脑海里,另一个主人公将它毅然决然遗弃,听起来,似乎自己也有点悲惨。
沈曼语只听了个开头,心口就重重一跳。胆战心惊,双手稍微发抖。
她短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隐约记得自己回到房间,但好像走错了房间。
这两日来这间房间的路走惯了,她拿着花宴秋给她的房卡,想都没想就进了她的房间里。
怎会如此???
她颤抖着手,搭在自己酸痛的腰上。
腰部隐隐作痛,沈曼语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少不经事的孩子,脑海中的想法,瞬间不受控制地往暧昧的黑暗深渊里滑去。
她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衣衫未褪,在被子里窝了一夜,折腾出很明显的褶皱。
可这并不代表,昨晚就一定没有发生过什么。万一花宴秋真是个讲究人,在那种情况下还不忘帮她洗涮好,用衣服包起来……
沈曼语无法接受如此悲痛的事实。
“我、我们……”她慌乱抬眼,勾人的媚意被惊慌失措替代,只剩下满眼的惊恐可怜。
后来的话莫名说不出来,后半截明明就在嘴边,她像是不想知道那个自己认知中已经既定的结果,又像还含着一点点希冀。
她抽噎了下,重重喘了两口粗气,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白皙如玉的指节用力到近乎透明:“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吗?”
这句话甚至夹带了无法控制的哽咽。
花宴秋紧紧抿唇,沈曼语醒来后可能会有的态度,她夜里已经揣摩设想过千百次,现在这样的,也不出她所料。
但她还是被沈曼语这样排斥的态度刺痛了。虽然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还全程都在制止沈曼语不理智的行动。
只是此时她的态度,她的怀疑,都像尖刀刺进花宴秋心口。她对她的不信任,比之齐姐对她的怀疑,更让花宴秋难受。
“没有。”她眸色有些黯淡,她能感觉出沈曼语的惶恐不安,因此虽然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却没有一直吊着她。
花宴秋清清楚楚道:“什么都没发生。”
沈曼语焦躁浮动的一颗心,瞬间被平复下来。
她不是不相信花宴秋的人品,虽然接触只有短短数日,也能从诸多小细节处发现她的体贴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