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年早就提得不耐烦,无奈半个小时前下了点毛毛雨,这会水泥地有点湿,要不然东西早就放地上,自己拿了。
察觉到他的不悦,宴池脑子转的飞快:
他的惯用手是右手,那就是在右边,宴池坦坦荡荡伸手,哈哈,果然在右边,她得意地拿出车钥匙,抬头却撞上了一双戏谑的眸子。
宴池裂开的嘴角尴尬地抿紧。
然后按了下开锁,双手打开后车门,恭敬地请他将东西放到后座上。
然后将车钥匙递给人家。
程斯年活动着手腕,手上的勒痕很明显。宴池一愣,“你手还好吧,不好意思让你提这么远。”
程斯年冷哼一声,从她手里拿走车钥匙,薄唇轻启,似有若无的轻笑。
宴池看着他上了驾驶座,她还站在原地,轻拍了下脑门,嘟哝道:“拿个钥匙,得意个什么劲。”
“需要我帮你开门吗?”
车内的声音闷闷的,宴池却再次被烫到。
赶紧手脚并用坐上副驾驶。
车子已经启动,车内回荡着鼓声,宴池感觉耳膜充气,巨响让她呼吸困难,粉色嘴唇一张一合。
突然,程斯年解开他的安全带,整个人压过来,浓烈的五官在她眼底绚烂放大,松木的香味萦绕鼻息,似乎擦着她的鼻尖……
痒痒的~
宴池一动也不敢动,即使坐在烙铁上,她也只有忍受的份。
程斯年浑然未觉,系好她的安全带,宴池如梦初醒,“哎呀忘了,你提醒一下我不就好了。”
“我刚提醒你了。”程斯年看着后视镜倒车,神色如常。
宴池:“……”
她刚刚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能再想,也不能尬聊。
索性枕在椅背上假寐,眯着眼觑见程斯年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慵懒又随性,侧面骨相太优越,清晰的下颌线以及…喉结,宴池一寸一寸转着脑袋,去看窗外模糊了的街景。
“醒醒。”
宴池睁眼,却看到副驾驶车门开着,程斯年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推不耐烦地推她。
“抱歉,”宴池赶紧解开安全带,跳下车,“我自己拿。”
她将两只手发挥到极致,剩下的由程斯年发挥。
明明三个袋子,还有拖鞋,他非要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单手插兜。
电梯里除了上次那位加群的美女之外,还有一位阿婆和一位年轻小媳妇。
小媳妇脸上挂着泪花,电梯上到四楼,她就被阿婆拉着出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之前,阿婆还在说:“你看看,结了婚的男人都一样,重活累活都是女人的。”
阿婆的话,电梯里剩下的三个人都听到了。
宴池与美女的眼睛在玻璃镜里相撞,美女的视线落在她拎满东西的双手上,宴池去看程斯年。
人家面无表情,像是没听到。
眼睛又一转,视线再次与美女的眼神交汇,美女去看程斯年,这次眼里少了几分艳羡,多了几分可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美甲,旋即一笑。
一进门,宴池赶紧将东西放下,甩了甩勒疼的手,然后看到门口放着拖鞋,餐桌上描边抽纸盒里有抽纸,还有洗好的水果。
宴池:“……”
对嘛,这才是程家二公子的生活。
程斯年将东西从宴池脚下拎起放圆桌上,回头问:“你住哪间?”
“这。”她上次来,就去了右手边的卧室。
目测六七间房,也不知道有几个卧室,昨晚只是吃了个饭,知道厨房客厅和其中一间卧室。
宴池以前住这个小区,他们家没有住顶层。
一般这种豪宅区,越是顶层越贵,顶层是1000平。
宴池提着自己换洗的东西回房间,看到浴室里一应物饰齐全,她拿出自己的护肤品摆好。
忙了一天,到这会才有时间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宴池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慢慢将毛孔打开,摸索着在浴球上打沐浴露,却闻到一阵松木的清香,脑海里赫然浮现程斯年敞开的胸口……
“咳咳咳……”一紧张,水进了鼻孔,宴池手忙脚乱地关上花洒,看了眼沐浴露,心想,原来程斯年一直用这个牌子的沐浴露。
她收拾好自己,双手整理着干发帽出了浴室,却看到程斯年正在整理床头柜,宴池下意识拉了拉浴袍衣领,“程教授,”
程斯年抬眸,视线慢慢向下,露在外面的小腿上还有水珠,白炽灯映在白色地板上,照的藕白细嫩的小腿有点反光。
宴池一只脚翘起,摩挲着另一条腿,故作镇定,问道:“你是要住这间吗?”
“我住书房。”
程斯年将小绿盒拆开,又拆了一个小包,面无表情地扔地上,却是看的宴池胆战心惊,“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