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没什么好看的,那就回卧室好了。”她这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林赴年的话后,那场烟花刚好放完了,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着急什么,明明她只是想看看烟花而已。
也不是哪天都能看到的。
说不定她哪一天就看不到了。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答应着转身往卧室里走回去。
电话里传来细微的拖鞋走动声音,风声也逐渐变轻消失,林赴年才终于放心。
等她回到卧室,谈礼很清晰地能听到对方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
卧室的玻璃桌上还放着那包深红色的红包,只是旁边的水果刀上沾了点血,她拿着手机的手此刻正在往外淌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印出血花来,可谈礼像是并没有察觉。
“我回到卧室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幅度的情绪,可林赴年却越听越不对劲。
他的心里却泛起了一大股的不安,那股不安的情绪无从解释,只是从听到谈礼站在阳台上时开始蔓延。
哪怕她已经回到了卧室里,可他心里的不安依旧没有散去。
她的声音太轻了,没有任何情绪,可他总觉得那样的她,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有啊,不是上次说好了过年一起去爬山的吗?
等我过几天从南城回来,我们就一起去爬山祈福好不好?”他努力强撑自己的声音,装出很期待的样子。
“好啊,你在南城好好玩,我不急的。”谈礼没犹豫答应着他。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不提刚才的插曲,刚才林赴年那副着急的样子就像是没发生过。
“好,那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爬山的,你不要忘记。”他的话像是在挽留着什么,嘴上一遍遍不停地重复。
谈礼也难得没嫌他啰嗦,一遍遍不嫌烦地答应:“知道了,我不忘记的。”
“好,那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马上要出去爬山了,等我到山顶给你发照片好吗?
现在你早点睡觉好吗?如果有不高兴的就和我讲,有事就打我电话,我一直在的。”
林赴年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温柔,谈礼听着他的话,只在他说有不高兴的事要和他讲那里,眼睫颤了颤。
“嗯,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今天我还要去店长店里帮忙的。”她没问他为什么凌晨要出去爬山,也没有问他在南城老家过年开不开心。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没有感情地在回答林赴年的问题。
“是吗?那你一定要她给你加工资,过年工作可是很贵的。”他听着,电话那头声音突然笑着,像是在开玩笑。
于是谈礼也跟着他的话笑了起来,她点点头应着:“我会的,一定会和店长提的。”
他们后面又聊了几句话,看似彼此的心情都很好,刚才只是一场意外的闹剧而已。
可直到电话挂断,林赴年脸上僵硬的笑才消失,他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大胆地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谈礼并不知道他在南城怎么样,她收回笑,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看着手腕上的那一大条疤还在往外冒血。
伤疤和滴在地板上的血被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她处理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已经在深夜里做过无数次了。
用锋利的刀尖隔开手腕上的皮肤,冷冷地看着鲜红色的血慢慢往外冒。
在这样的夜晚,好像只有痛苦能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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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谈礼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林赴年的微信消息几乎每隔十几分钟就会给她发过来。
他好像在担心什么,不停的确定她的情况。
消息里有的是山上的日出照片,有的是一小段语音,她通通都看完听完回复了,直到她要去烧烤店了,也不忘和对面的人说一声。
大年初一,她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很早就出门去了烧烤店。
大过年的,俞镇的大部分店面都关了,大家都各自回家过年去了,只有林文初的烧烤店依旧开着门,还有不少的顾客。
她早早去了店里,穿好工作服一起帮忙。
店里的厨师后勤都早早回家过年了,后厨就剩下林文初一个人。
这还是谈礼第一次见林文初掌厨工作,她平日里总是贪懒不来,可偏偏到了过年却一个人来了店里。
烧烤店里就只有她和林文初两个人,忙也忙不过来,一忙又是一整天。
谈礼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过年了还有那么多人来店里吃烧烤。
吃烧烤的单子一单借着一单,她忙的麻木,手腕上纱布绑着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全当做无感。
忙着送完最后一单客人歇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