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早饭啊,就吃这些?”李丽飘忽不定着眼神,下意识地用手放在胳膊上,想遮住那些伤,不过自然都是于事无补的。
“我不怎么饿,随便吃点就行了。”她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也不想和对方多说什么客道话,拿好东西就要走:“那我先走了。”
说罢,她丢下个背影,走出家门,只留李丽一个人愣在原地。
她看着谈礼走远的背影,望着外边还没完全亮的天,难过地叹了好几声气。
她们这段女儿后妈的关系,只停留在表面,她平日里也不怎么关心谈礼,谈礼也不介意,反而也愿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这一家子关系里,各个都在如履薄冰。
其实连谈礼自己也不清楚她那个后妈到底图沈鸿些什么。
早些年就有传言过,她爸妈离婚是因为李丽,至于真的假的,也没人告诉过她。
不过这些事情,能被传出来,自然也不会是无风不起浪。
可她懒得管。
毕竟自己亲妈,这么多年了,也没管过她。
谈礼一边啃着手里的面包,一边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想起刚才李丽身上的伤也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嫁给沈鸿的人,都幸福不了。
比如她妈,比如李丽。
她想了一会就没继续想下去,她和他们一家子没有什么关系,亲情这些东西,她也早不需要了。
那时候的谈礼坚信着没有父母缺少的那份爱也能照样生活下去,可是往往让她表现出不在乎的,才是在骨子里最在意的。
越无所谓的,其实才是最难过的。
因为足够难过,才要用无所谓去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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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江中门口的时候她手里的面包刚好吃完,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后她走进江中的校门。
江中,俞镇最好的高中。
她走进一楼,高二1班,班里黑漆漆的还没有人,她自顾自打开班里的灯开始预习今天要上的课文。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有人进班里。
“谈礼,早啊。”
闻声她抬起头,看见是徐落沉,她同桌,班里唯一一个和她关系还算得上好的人。
“早上好。”
“你还是来的好早啊。”徐落沉笑了笑,不在意她的冷漠。
“对了你知道吗,我们舞蹈班的课收费要上涨了。”她放下书包坐在谈礼的身边,无聊地和她闲聊。
听到舞蹈课要涨价这事,她脸上才稍稍有些其他的表情:“是吗?要涨多少?”
“不知道啊,反正好像是从下个月开始。
唉,我们还好啦,你像美术班的学生,简直是了,烧钱艺术。”徐落沉感叹了一句,完全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反倒是谈礼,表情有些不对劲。
她低下头,眼神暗了暗,又想起昨天晚上沈鸿的那番话。
沈鸿是不同意她学跳舞的,所以舞蹈班的钱一直都是她外婆在出。
其实连学费也一直都是。
她的那个亲爹,和没有也没什么差别。
她沉默着想这件事情,完全没注意到班级门口,路过她窗边的人。
几个男生前后脚走着,走在第一个的那个人喊了一句:“林赴年,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怎么打篮球都找不到你的人啊?”
那个叫林赴年的男生说了声:“和我爸妈吵架了,懒得出去。”
“你怎么老和你爸妈吵架,你姐不揍你啊?”
“我姐揍我干嘛,我们两个一起和我爸妈吵得架。”他无所谓地一耸肩,身边一帮朋友笑着骂他:“还是你们家牛逼。”
他轻笑了一声,懒得理他们那帮人。余光扫过路过的班级窗户,瞥见里边低着头的一个女孩子,看不清脸,只能看见她白皙的脖颈。
林赴年没在意,心思又飘远了。
他跟着一帮兄弟找了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学着那帮校外的混混抽烟。
少年人的叛逆期就是这样如约而至。
他是第一次抽烟,躲在学校的舞蹈教室角落里。
点燃烟草,周围烟雾缭绕的,他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被烟呛得鼻子酸,嗓子发出抗议的直咳嗽。
“扑哧。”林赴年抬起头,听见一声不明所以的笑声。
闻声撞上了谈礼的眼睛。
他们两人齐齐对视着,被抓包的女孩也不躲避,那是林赴年第一次见到她,是个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的姑娘,她五官长得很精致很好看,人又瘦又高很有气质,皮肤在灯光的照应下,白的整个人都似乎发着光。
谈礼碰见他也纯属是偶然,她们早上就有舞蹈课要练习,徐落沉拉着她先一步来到了舞蹈教室,才在教室里坐着没一会,她觉得腰有点疼起来活动活动。
没想到正好抓住了偷偷抽烟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