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嫁给了绥劭。
之后留下女儿故梦,成为了绥劭相思的寄托。
离开之前,他曾紧握她的双手,陪她看了最后一次日出……
“绥劭,你当时为何要救我?”
“因为我是你追随者之一。”他说得很缓慢,却充满了深情。
“合欢树下,你是我眼里最美的风景。”
他从未对她说过谎,他的心思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
而她,全然未知。
那年她十九,站在合欢树下看着开遍的合欢花,淡淡的花香,争相绽放,粉嫩多娇,她站在树下无意间的一瞥便闯进了他的心里。那双水嫩的双眸长到他的心坎间,再难忘记。再见邕国破灭,她染着血躺在城楼之下……
他随着她的灵魂来到冥界,同平素未曾打过交道的冥王求了情。
“来世你还会来找我吗?”她期待的眼神驻足在远处。
绥劭迟钝了一刻,笑道:“没有来世,此生便足矣。”
在最后的一刻,他还是隐藏住她没有来世的秘密,只留他一人心中便可。
她浅浅一笑,阖上双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在她短短的几十年里,他愿意同她做一世平凡的夫妇,真的做到了共白首。他将她留给自己的爱意故梦抚养成才,让其继承西州王之位,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了,为她殉情了。
世间没有了她的转世,那么他宁愿也不存在于世间……
生息墙上刻满了标记,在最后最不易发现的地方,我看到了老西州王刻上了自己同妻子湜姝的名字。原来这些痕迹都是她离开他后他所记下的年数的标记,密密麻麻,无法数清到底有多少。
后来,生息墙被故梦施法成为守护西州中枢不灭的中盾,这也是她心中的永恒。
“到了。”我看着面前的大殿,这恐怕就是目的地了。
瞬移后,我同少辞出现在酬勤殿的殿内见到了那位卧榻在床的西州王故梦。
“你们是?”她微皱着眉,一脸戒备,少辞拱手道:“王上,小仙少辞,身边的是沧笙仙。”
“小仙奉天帝陛下之命来此探王上的病,不知王上身体可否好些了?”
故梦听罢,淡淡一笑,“原来如此。”
“麻烦上仙到西州一趟,我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正巧,一男子入了寝殿,背影隽秀,他护住床前的故梦,蹲下握住她的手,“没事吧?”
“没事,他们是天界来的,不必担心。”
故梦回握住他的手,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你是南渊王棠祜?”
我曾见过棠祜,对于眼前的男子我有些眼熟,直到他站起来转过身我看清楚他的样貌我才得以确定他就是棠祜。
他点头后,仔细端详后,恍然大悟道:“你是沧笙仙子,这位是?”
我睨了睨少辞,正视着棠祜,“他是少辞,沅圻的师弟。”
“南渊王!”少辞拱手,随后挺立身板在我旁边站着。
“少辞仙子!”棠祜回礼后,看着我同少辞,随后深呼一口气,坦然道:“你们去过南渊了吗?”
似乎已经猜到了五六分,从棠祜眼神里我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一直都在西州。”
说罢,棠祜望向身后躺在床上的故梦,“故梦她将会是我此后唯一的挚爱。”
语气变得温和,语速也缓和了些许,故梦满眼都是深情,似是多年累积的情感全部都被肯定,止不住的泪滑落脸颊。
棠祜转头看向少辞,“她没有重病,只是需要静养。”
“她为我损耗太多的修为,等她身体好些了我便前往天界奏明天帝娶她为妻。”
少辞看了看我,我向他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回天界复命,别让他分心。”
“一起去?”
还未等我回复他就已经被瞬移至晔星台。
微风袭袭,吹乱了他的鬓角的发丝,但那张脸未曾有任何的凌乱。
“他在宏槊殿,我带你去找他。”
我望向他,他黑漆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凄凉,随后与我对视,“说不定这天界就要有女主人了!”
“你当忍心自此他同别人相处于一处……”
这话一字一句皆入我心,不忍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抢亲?
堂堂魔界至尊难道要闯进天界将即将大婚的天帝从中掠走,强行霸王硬上弓?这是史无前例的事,难道真的要由我来打破……
这种念想我似乎想了许多次,有时午间小憩便于梦里出现过似曾相识的梦境,虽不明晰却深入我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到底是爱黑崽,才能想到要将大婚的他抢回到自己身边。
梦醒后,我却没有那样的勇气,只远远的望他一眼便再无其他。少辞入宏槊殿,而我在殿外的殿门反复地窥视,虽然只有零星几眼却已经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