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郗卣说,娘亲是老爹此生挚爱,可娘亲与老爹却没能抵过天劫,被硬生生拆散,娘亲羽化,而老爹遵从娘亲遗言,一直陪在我身边。在郗卣的嘴里,娘亲乃是遗世独立,绝伦清美之貌,粉妆似玉琢,稚齿婑媠,靡颜腻理,貌似轻云蔽月,身姿若流风回雪。
听他的描述我也能大致勾勒我娘亲的模样。郗卣屡次夸我这幅皮囊定然是照着我娘亲的模子刻画出的,两人极其相似,言毕,我都会暗自拍拍胸脯,幸亏没照我爹长相发展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可不想以后有头银丝。我可是女仙,怎么能像老爹一般呢?
而且听他夸娘亲其实也就是变相夸我长得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这也是喜欢与他相交成好友的原因之一,我们的关系就像是下界所说的忘年之交。
“下界有何好玩的东西?叔父,你能否有空的时候多读几卷书?提高眼界,整日就想着吃喝玩乐,这样可不好。”
“嗯,小沧笙说得对!我即刻便前往书房研修!”
听到如此回答,我心底一笑,顿时松了一口气,郗卣转身,果不其然,是主人。随即行礼,浮阳微微颔首,随后瞥向我。
“老爹!”我抬起右臂招手,笑意荡漾。一般老爹沉默寡言,定然是看破一切,而他这人最喜看破不说破,我只好将手放下,讪笑。
“主人,那我便去书房了!”郗卣走得时候不忘多看我几眼,我偏头向他做出口型“等我讯号”。郗卣接受到后朝我使了个眼色,随后便悻悻地离开。
我有些疑虑,于是道:“老爹,你今日不是去南天境交修吗?怎么归来这么早?”
我话语中的交修便是老爹至南天境同泊苜仙尊聊心道之法,两人是多年好友,以至于每年老爹都会抽上几日去南天境。
年少不经事时,我倒是经常去南天境游玩,称泊苜一声叔父,记忆中泊苜总是一袭蓝衫,道骨仙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爹身边好友皆是驻颜有术,唯独他苍颜白发,我曾追问过老爹数次,他皆含糊不清,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来。
随着我年岁渐长,心智成熟,加之月老神君的话本切实吊我胃口,令我对下界之事更加好奇,于是南天境便去的次数愈发得少,渴望于下界之事。
“本准备在南天境待上几日,没想到在途中遇到沅圻那小子。”
“这才得知,近期妖界蠢蠢欲动,继位妖王焚月不顾仙妖盟约私下与魔界勾结欲有叛乱之心,搅乱六界。于是乎,我便半路返回去天定殿与灼沣小酌了几杯顺便提了几嘴。”浮阳随手摸了一把白须,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六界事我其实是知之甚少,虽有月老神君的画本在手,可那里皆是些六界内的爱恨纠葛,对于老爹所说的那些从未提及半分。
“那灼沣兄长可想好应对的办法?”
老爹摇头,“未曾,此事不太好应对,可我看他有意愿把这事交给沅圻解决。”
“沅圻啊,那估计此事悬!”听到沅圻,我脱口道。
“此话怎讲?”老爹反问道。
“小黑崽他修为较浅,我是他怕去了妖界吃亏!再者说,他毕竟也是天帝之子,若是摆不平此事,那天界之中未免有仙嚼舌根,我是怕他承受不住那些流言蜚语。”
我说的这番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分析的,沅圻仙龄仅有十三万岁,话本上的妖王皆是皓首苍颜,根基深厚,妖力是妖界最强大的,往往是一段故事中的恶人。
再怎么说,沅圻那黑崽也只是那妖王生命中的一小段,下界有句俗话,姜还是老的辣。可老爹却然与我持不同观点。
“沅圻自万岁生辰时上南天境拜泊苜为师,由泊苜点化,虽说仙龄不大,没经过仙劫,但他悟性极高,让他去摆平此事是对其的一种磨炼,也是看他是否有资格应碧芩劫,继天帝之位!”
老爹的话我零零散散地听了个六成,终是点头,果然还是仙尊讲得有理。
想起与郗卣之约,不敢稍逾约,低眸看向右腕上的澍沫珠,左手示指与擘指相触,将左手搁在澍沫珠四周,倏忽,赤光肆溢,一道赤光直直冲向天巅。
这是我与郗卣之间的讯号,若是见到我施的这一仙法他便要到晔星台同我一同下界,在晔星台没等到郗卣却见到了我口中的黑崽。
第3章 风起尘动2
他玄衣飘飘,英姿绰约。走近再走近,身上的墨香愈来愈烈。他这个大忙人不在宏槊殿里批阅文书,来这晔星台有何贵干?转念一想,人家是未来天帝,天界哪处不是他的,说不定是微服私访?我原以为他也就是在此处随意逛逛,直到他走到我面前,停下,我才意识到他也到这晔星台等人,毕竟晔星台可以直通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