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碧水清波荡漾。等一未归客,同入九重天。
“喆弋哥哥,你快瞧瞧那里!”柳树下她天真地指着对面的紫藤萝,笑声如铃铛般悦耳甜美,继续道,“紫藤又开了!我又可以在树下煮酒,你吹乐给我听可好?”随后双脚轻点水飞向紫藤萝树下,用手触摸着花瓣,回头望着还在原地的喆弋,不停地呼唤对面的男子,还朝着他不断地招手,“喆弋哥哥,喆弋哥哥,别杵在那里,快过来,快来!”
“快来吹曲子!”她还在催促着。
“好!这就来。”喆弋嘴角含着笑走了过去,那抹微笑与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而她,早已在百年之前就不在了……
“你就是父帝口中的那个喆弋?”一抹紫不经意间闯入心间,她悄无声息地站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左肩,眼瞳如晶亮的葡萄,圆润稚嫩,雪肌玉骨,眉黛若青山新染,鬓间流苏垂落在两肩,清秀佳人莫过于此。
喆弋颔首,他稍微有点害羞,耳朵烧得滚烫,“正是在下!”那是他第一次离一个女子如此近,大气都不敢喘,直愣愣地盯着她。
“我觉得甚好!”一句话让他刻骨铭心。
那年她两万岁,情窦初开,碧玉倾华之貌,天界俊仙良杰莫不对其抱有幻想。可偏偏天帝作了次恶人,一道天命旨意,因青龙神君受天命继族长之位,天界以衡柰公主下嫁青龙神君为贺,破灭了多少少年郎对衡柰的想法。
衡柰见到众仙口中的玉俏郎君喆弋仙君后方才知晓秋月入眼难移,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与之对视便知是可相守之人,自然往后要多粘着他一些。她与他可是定亲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名正言顺。
喆弋对于这个甩不掉的小尾巴自然是欢喜的。她会在他处理公务时替他磨好墨,沏好茶,守在一旁默默地观详着。她喜爱御射,常隐去仙身至练武场,拉开弓,百发百中,可每次都被沅圻当场逮住,揭穿她。然后衡柰就会躲在喆弋身后,与沅圻顶嘴,惹得喆弋哭笑不得。其实她就是许久不见沅圻想引起他的注意力罢了,毕竟沅圻常守在南天境,平常想见时是见不到的。
花君荨榭邀众仙至邂璧宫品尝各季花茶,喆弋特地参观了花君的院落里的花种,其中一种树引起他的注意,树上的紫花串联并开,穗穗流光,上浅下深,滋生出朦胧美感。
“那是紫藤树!”荨榭解释道。
“我看喆弋仙君瞧了许久定是第一次见此树吧?下界一直流传着‘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类似的名诗。”
“紫藤树倒挺相衬!”喆弋嘴里喃喃道。
“……她应该会喜欢吧。”
数月后,衡柰被带到水镇看到了一树树生长旺盛的紫藤,阳春之下,紫光闪闪。藤花紫蒙茸,藤叶青扶疏。
“是紫藤啊!”一眼便认出这是紫藤,衡柰小时候去荨榭的花圃里将花的品种与花名记得一清二楚,还不是因为父帝要逗母后开心,打发自己贡献一份力。
“你认识?”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看她的语气似乎不然。喆弋在心中暗暗叫苦,但还得表现得如往常一般镇定。衡柰看透了喆弋的想法,并没有拆穿,心里其实早就不知偷乐了几次。
“那是自然,也只有喆弋哥哥不知晓吧!整日不是在忙公务就是跟在兄长身旁,自然是没有机会领略大好风光了!”
衡柰说得确实如此,作为远古四神兽之一的青龙世代皆是历任天帝的坐骑,两万年前刚七万岁的他便同同龄的沅圻立下血契成为他的守护神兽。后又因青龙族内乱,他临危受命成为青龙族一族之长。
树下的石头旁有已经做好的秋千,两边用翠绿的柳叶装饰,衡柰与喆弋对视便知晓是他所为,对面便是一片清溪,还有一整片杨柳。
“那你在后面推我!”说罢,衡柰便跃跃欲试扶好秋千站在上面,没有用仙力便腾空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双手抓紧两边的绳索,轻微吐气,“喆弋哥哥,我准备好了,你使大点劲!”
他走到她的右侧,推着秋千,一次的力气比一次的力气更大。
少女的笑声如清脆的风铃声声入耳,她的眼里皆是美景,风好心地吹送来淡淡的香味,应景而唤道,“喆弋哥哥,再高点,我想再高点!”喆弋得令后将手下的力气又放了几分,手彻底离开秋千,看着荡在空中的衡柰,唇角拢起。空中的衡柰突然一个转身,面对着喆弋,相视而笑,如蜜饯一般甜的笑容洒在喆弋心底。
她从秋千上飞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站在喆弋面前,“谢谢你的秋千,我特别喜欢。这里有水有树有花,最重要的还有我的喆弋哥哥。喆弋哥哥,你应该还没有见识我的本事吧?”说罢,眉眼带有挑逗,喆弋看着这样的衡柰附和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