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还不现出原形,更待何时!”修岐微侧首看向身后的大军,阴晦的神色一凛,低声道。蓦然,妖界大军撕开了伪装,妖界精兵伪装成魔界大军的模样骗过了殷弨与齐衎的眼睛。
“王上早就算好了一切就等着两位长老上钩了。”
齐衎先是不动声色与殷弨对视微微摇头,后抬首神态中满含肃然,道:“修岐,你的目的我与殷弨现已明了,看来主上的失踪定然是与你们妖界脱不开干系了!”
“是又如何?还是担心你们两个现下的处境吧!毕竟这二十万的妖兵不是吃素的。”
言罢,掀开灰色的衣袍,银灰的妖气将修岐淹没,他遁入阴处,只待这场好戏开场。两人对战二十万妖兵,几乎是毫无胜算,对面好歹也是魔界的两大长老,若没有人见证他们的陨灭那怎能行,他便勉为其难替世人一观。
齐衎挡在殷弨前面,素白的衣衫被微风卷起,立于半空,青翠的玉笛吹响,以曲摄心,令其寸步难行。
殷弨沉眸思忖片刻后,白须被风一扬,眉峰微挑,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痛快地喝上了一大口,凝视了片刻泛黄的葫芦后决绝地伸出满是粗茧的手掌,强烈地窒息感直逼修岐,如今的他已被殷弨的右手锁喉。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别怪本座。”眸光一冷,手上一紧,瞬间,修岐妖身破裂,意识涣散。六界,再无鼠王修岐。
殷弨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道熟悉的声音:
“老殷,这酒葫芦是我游玩的时候随意得来的,怎么还留这么久。”
“老殷,你这胡子该好生打理了,听说都没人碰过你胡子,欸!我这不就碰到了?”
“老殷,这酒葫芦的酒我给你可是装得满满的,以后可不能一次性就全部喝光了。”
“老殷,喝酒去,酒管够。”
……
殷弨反应过来后凝视着酒葫芦,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老殷,老殷……顾好自……”
那句未说完的话,始终回荡在殷弨的耳中。齐衎笛声罢,落于地面,走到殷弨面前,拍了拍殷弨的左肩。
“这仇我们一定会报!”齐衎的话像是钟槌打到殷弨的心坎上,殷弨与他对视,沉重地颔首。
“多年没有活动筋骨,这些就当是提前热身了。”
齐衎冷眸嗤笑,毫不在意身后已经倒下的二十万妖兵。
不过区区二十万妖兵,又有何惧?好歹他们也算是实战多年的魔界长老,修岐还是太小看他们了。焚月身边竟然会有这么个蠢货,真是瞎了眼。
蛇的眼力劲果然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去哪?”齐衎拦下殷弨,严肃道。
“妖界!”淡淡两字,满是仇恨。
“我自认为你是我们这几个里头脑最清醒的,怎么你比我还莽撞?我知晓你心里承受不住阜弁的死,可也不能被仇恨冲昏头脑!”
“陌回与阜弁是我们挚友这仇是十分十万火急,可是焚月能杀陌回与阜弁便有可能将你我俩人……他的实力你我尚且都摸不清,这样前去又有何胜算?就算集你我之力也是徒劳,你想想魔主还在他手里,魔主是承魔君的全部魔力的,她尚且都无法轻易脱身,你我但凡出事,仙魔之战谁来阻止?为今之计只有阻止这场本就不应该出现的战争,这样才能不负陌回与阜弁。”
殷弨的双眸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神采,浑浊死寂的眼底渗出紫红,应声道:“好。”
齐衎可算是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如今与殷弨商量事情就轻松多了,商榷后,殷弨提出了一个请君入瓮的计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拉我魔界入局那就别想着全身难退,不让他身临其境又怎么能让他宾至如归呢?”
齐衎默许地点头,殷弨的主事能力一点都没有落下半分,这点他还是由衷佩服的。
……
穷驽之末时有人将我搂入怀里,眼眸却再也无法睁开。担心又是焚月那厮便用四肢进行反抗,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他手里。
意识涣散,反噬之力已经到达了极限。我的身体悬空贴近那人的胸膛,我极力张开双眸,嘴唇翕动嘟囔道:“不能战,不能战……”
双手极不安分,紧紧拉紧那人的衣袖,死死不松开。
清醒后才发现身后搂着的我是黑崽,如今我身处于宏槊殿。紫冉侍立一旁,看到我醒后紧张的神色有所缓和,眼里流露出喜色。黑崽让我坐在榻上,挥手将玄青的披风唤来披在我的身上,闻着熟悉的香味我安下心来,是我的黑崽。
眉心微微一动,双瞳带水全身心皆扑在我身上。我靠在他的颈窝处,双手分别塞进他左右衣袖里与他十指紧握。黑崽的手虽寒却令我安心,与他牵手的机会甚少,经过此次离别更能体会到相见才能解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