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弘中王位并非他的本愿,还不是因为弘中一脉只余了他一人,责任在肩不得不抗。棠祜登临南渊大统之时他已经在弘中王位上待了几十万年,若照凡世来讲已是风烛残年,多年孤寡惯了。年轻时曾也烦恼着底下不停催促成家立好继承者,这么些年从未想着男女之事,如今看着棠祜想来没有姻缘倒也轻省不少。
“照她的情况须得睡上万年,你可等得?”
“等。”一字虽淡若风却内涵厚重,尘溶似是晓得他的性子现下听到答案后满意地勾了勾唇,好个痴情仙。
每每安顿好南渊的一切,棠祜会马不停蹄地奔回西州看她,途径草原时会多停留一会,将所看到的景默默记下幻想着故梦会从草原一角里骑马出现,潇洒自由,英气果敢。
“棠祜君,你怎么端站着不说话……”
“嗯?”
虚弱的她刚下地便看着他不顾一切地闯入,这是她说得第一句话,缓缓走到她跟前,开口道:“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不久,就两万年。棠祜等得起。”
“竟过去这么久了,怪不得我浑身酸软。”
还想说话,棠祜拿起衣衫披在她身上,她对上那双黑漆的双眸,满眼柔情。
“棠祜君,你对西州万年来的照拂故梦牢记于心。如今我虽然苏醒了西州诸事却还是无法上心,还是得麻烦你。”
下一刻,他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一解多年苦苦等待良人而归之情。
“别动,我想好好抱抱你。”
“棠祜君……”
“以后在你身边的只会是一心一意对待你的棠祜。我倾慕于你,这点已经在两万年前就已经被证实,在我心底,守护便是今后同你一起做的事。故梦,你可否原谅我?原谅当时无知的棠祜。他是真的后悔了……他后悔对你说的那些狠话,后悔没能及时找你解释清一切,后悔没能保护好你。”
故梦噗嗤笑出声来,“我早就知道了。”
棠祜松开故梦,只见故梦神秘地笑,似是早已预料到一切。
“啧啧,堂堂南渊王怎么这般肉麻?”
故梦故意调侃棠祜,只见他耳根绯红连着脸颊红透了天。
“你不要讶异,我早己察觉到了。虽说我的洞察能力不是九州数一数二可也算是出了名的,棠祜君在附近我又何尝不知呢?”
“所以,从你跟着我身后那天起便原谅你了。”
故梦眼里全是爱意,眼中全是他。
举案齐眉共携手,西南联姻九州贺。故事落幕却迟迟未出其中,看着这对惺惺相惜的良人结为夫妇,殷弨长叹了口气,似是想到了自己陷入阴霾之中冷淡寂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待棠祜敬酒至此处,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喆弋,喆弋朝他点了点头。
喆弋一直知晓棠祜对衡柰的心。如今,他跳脱了出去娶了她人这个结果倒也挺好。
“陛下,请!”
沅圻举起酒觞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微微颔首。
“沧笙仙子,请!”
南渊王与西州王的喜酒怎么能不喝?斟上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有情人终成眷属,南渊王能娶到像西州王这般的女子真是有幸。”
棠祜赞许地点点头。
“好生待她。”
一向不爱掺和这些琐事的殷弨竟然开口我属实有些吃惊,连阜弁都瞪大了双眼不知殷弨意欲何为。
“我会的。”棠祜点头泛着无比真挚的目光看着众人。
私下我还问过阜弁,阜弁也不知晓这其中缘由,还是因为殷弨自己捅破的一切。
“西州王像极了属下的故人,她也是这般飞蛾扑火。发现自己所托非良人以至于付出自己的性命。”
“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你身边有过那般的女子,那你也不亏!”阜弁嫉妒得有些发酸,怎么他这一路就没有碰上过一个好姑娘……
站在大殿的后花园里,皎洁的月光照着水面,锃亮的湖面映着光静静流淌,微风穿过我们三人,染着一丝尘土气息。
良久,殷弨道:“那是我阿姊,邶浔君上的护法也是唯一的护法,流荟。”
阜弁抿抿唇,意识到自己的出言不逊,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不怪你,是我没有讲明白。”殷弨仰起头长叹息道。
阜弁抬头带着一丝愧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殷弨没有怪你。我跟你想法一致,也认为是个倾慕殷弨的姑娘呢!”
“是吗?”看着我的说辞,阜弁再次确定道。
我莞尔一笑后微微颔首道:“是。”
“阿姊几十万年前便离世了,如今也只有我还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