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正君消息怎么这么灵通?瑞乡侯在去年筹运边疆粮草时,涉及贪污一万两白银,您的母家妹妹因为写违禁之书,含沙射影影射今上,人证物证俱全,我已派人去缉拿审问了,正君现下回去也好,估计家里正乱……”
李鱼一手背后错身让开路,眉眼弯弯见瑞乡侯正君转瞬间变了脸色,慌乱地离开。
此时,李鱼的袖子被狠狠地拽了两下。
“快,快问问宁公子是否还安好!”一个长随打扮的女子低声催促李鱼。
她焦急的抬起头,正是伪装成长随的唐集书局老板———唐修!
第90章 再钻
原来自打这个月开始,唐修就再也联系不上宁宣了。
唐修当年与宁宣惊鸿一面,后来二人以诗词相和,她这个人本就有些疏狂,但对宁宣五年来却时刻谨守礼仪。
她从未见过如此才华横溢的男子,这些年,他收到自己送过去的诗词和文章并不是随便看看,反而多加批注,表达出自己的看法,这些看法既深且精,言之有物。
唐修后来在送书前自己先写批注,等宁宣批注后,她再一一对应,若有相同处,便欣喜若狂。
而宁宣似乎也不讨厌这种以文章会友的方式,因而,每月定期都会派人去取书送书。
每当这时,就是唐修最开心的时候。
因而唐修如今怎么能不担心呢!
李鱼拍了拍唐修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鱼儿,这里乱糟糟没什么好坐的,去爹那儿,爹亲手给你做些好吃的!”
张侧君既见了女儿眼里哪还有其他人呢?
他连敷衍一下也不肯,直接落了脸子甩下众人,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慈父微笑,拍着女儿的后背就要走。
唐修连忙杀鸡抹脖子地瞪着李鱼,又假意咳嗽地气管都差点飞出来,大有你敢走我就要发疯的态度。
李鱼还没说什么,张侧君却嫌恶地瞥了唐修一眼道:“这种病了的下人你怎么不打发出去,过了病气给你如何是好。”
李鱼赶紧转移话题,将她爹的注意力从唐修身上引开,言道回去就打发了云云,这才使得张侧君勉强又露出笑颜来。
她仿佛拉家常地引他爹往自己以前住的院子走去。
“今日太尉大寿,怎么不见姐夫,他毕竟是宗夫,是不是病了?”
唐修在旁边竖起了耳朵,只怕漏下一句话。
张侧君眼神复杂地深深打量着李鱼,神秘兮兮地凑到女儿身边问道:
“你,你,还惦记着你姐夫?”
他的女儿这些年来不近二色,连他也为那位秦大夫的殷勤感动,可女儿却仿佛化身石佛,只一心惦念着那个死了的伎子,他连她的婚事也不敢多提,唯恐女儿伤心。
可今日竟然又突然提起少主君,怕不是又起了些情分?
还没等李鱼说话,又自言自语喃喃道:“怕是有点难啊,不过你现如今官居高位,可能宁家也是愿意的……”
身后的唐修听不清楚,眼睛亮亮地盯着她。
而她爹,更过分,一脸我拼了也要为女儿实现愿望的坚毅表情。
李鱼恨不得立马跳进江里洗脱污名,连连摆手道:“爹千万不要说这种话了,我倒不要紧,只是有损姐夫清名,等这边事了了,倒还有件喜事要告诉爹。”
张侧君见女儿义正言辞,果然没有那种心思才放下了心。
“说来也怪,少主君我也有半个月未曾见到了,每日去正君那里请安时也没见到他,且月前还发卖了一些下人,不知是哪个院子里的。”
李鱼沉吟了片刻下拜道:“女儿久不在府中,况女男有别,能不能求爹去见见姐夫,女儿这些年心中有愧,若能补偿一二也是好的。”
张侧君忙扶起女儿嗔怪道:“跟你老子客气什么,你先去爹的院子等着,我这就瞧瞧。”
唐修虽不愿意,但世家大族规矩森严,也只能无奈地跟着李鱼来到明月居等消息。
“你和令尊所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什么补偿,令尊的话又是何意?”
唐修与李鱼相识于微末,如今虽然一个身居高位,一个是京城有名的大商人,却依旧亲如手足,说话间并没有什么试探。
背锅侠李鱼却不好回复,这个朝代对男子苛责过多,她知道唐修对宁宣早心生男女之情,何必叫这些陈年旧事影响了唐修呢?
何况宁宣清清白白一个人,若有些不好的消息出去,他也就没办法活了。
于是李鱼并没有和盘托出,只笑道:“都是我小时候调皮,姐夫曾多多包容于我,如今他不知怎么了,我也十分担心。”
且说张侧君为着女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观山居。
他一眼便看出了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