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李鱼笑完了腰,又乘胜追击指着瑟瑟发抖的两个人道:“两个胆小鬼。”
二人现在谁也不敢靠近李鱼,生怕她顽皮揪出一两条来吓人。
柳秋十分厌恶地看了一眼布袋,见李鱼果然准备伸手去抓,克服了自己全身的畏惧和恶心,跨步上前抓住她雪白的手腕慌张道:“你也不许碰,爬到身上怎么办!”
随即他猛然闭着眼睛抓过那个布袋,抛物线划过,小溪里的鱼儿们第一次吃到没有陷阱的加餐。
“啊,我的鱼饵!”李鱼的尔康手到底没能拦住,随后两手空空气愤的鼓着脸质问柳秋:“现在怎么抓鱼!你还我的大肥鱼来!”
柳秋见那恶心东西终于消失后又恢复了那幅淡然的样子,他伸出两根食指将李鱼脸上的包戳破,随即笑嘻嘻道:“你瞧好吧!”
三人排排坐在河边的小马扎上,李鱼欲哭无泪,心里暗想就这样能钓到鱼才怪呢!
人家旁人都是用肉菜钓鱼,只有自家鱼钩上挂着馒头屑,哪只呆鱼才会来呦!
况且退一步说,真的有傻鱼上钩,那这种智商明显低很多的鱼吃了不会变傻吗?
果然,李鱼的猜想是没毛病的,确实没这种呆鱼,只有三个在岸上牟着劲钓鱼的呆瓜。
足足等了三刻钟也没有一丝动静,左右的游客不管是大鱼小鱼还算有收获,只有自家还没开张。
柳秋也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变得有些迟疑,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偷偷扭头看了眼李鱼,却正好对上了她控诉的眼神,一时间压力山大。
柳秋忙扔了鱼竿道:“这个竿子不好用!”
随即捡起一旁的渔网像一个战士一样冲河边进发:“这次一定能行!”
“柳秋哥哥,我帮你吧!”平安作为扔掉鱼饵的助纣为虐者也受不了李鱼的压迫,殷勤地抓起渔网跑到柳秋身边。
柳秋的袖子潇洒的挥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道:“我自己能行,平安,你去那边捞,我在这边,咱们两开花!”
他们长年累月跟着李鱼学了不少词儿,但又不知道背后意思。
倒是笑得李鱼险些张进河里,两开花绝了!
笑够了,李鱼直接就扔了鱼竿,找店家要了一片大荷叶顶在头上看二人在河边忙活,活脱脱一个地主老财的做派。
她如今是苦主,气焰十分嚣张,一边指挥着柳秋抓大鲤鱼,一边指挥平安那条泥鳅也很肥美啊,不要错过!
两个人在河边简直称得上是狼奔豕突,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衣服的下摆上反倒都被河水浸湿,着实有点狼狈。
李鱼终究还是瞧不下去了,忙上前拉住两人准备回店面去找个外援,靠自家三人恐怕天黑也吃不上鱼了。
“大哥,你怎么在这?”一个小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平安感觉衣服被紧紧攥住,他扭头一看却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哥,真的是你!娘还以为你不在了,我们得罪了陈家,如今都被赶了出来,如今在聚富酒家打短工!”八九岁的小童说话流利,冲着平安一顿诉苦。
“吉祥,是我,你说你们现在离开陈家了?”平安缓了缓神,终于认出了面前的小童正是他的小弟,于是蹲下身子摸着小童的脑袋说话。
小童见大哥通身气派,还有闲钱来这河边玩乐,估计过上了好日子,也就连忙要拉着平安去见家人。
平安心里属实有点复杂,但收到李鱼和柳秋问询的眼神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平安的娘和爹都是陈家的家生子,世代的奴仆,因为平安不肯殉葬,又和李鱼令陈家元气大伤,他的家人自然被陈家厌恶,全部赶了出来。
她们作为奴仆,没有田地、银子,一下子被主人撵出来无以为生,每日只能有一遭没一遭的打点短工,生活的比之前还艰难。
几人走到聚福酒家后门处,便见到一对干瘦的妇夫在忙活,男人满面麻木地坐在血污内脏遍布的地上刮鱼鳞,女人忙着卸车搬运粮食,忙得不可开交。
吉祥松开了平安的手一溜烟跑到男人面前道:“爹,你看,大哥回来了。”
男子瞪大了眼睛,抬头一看,面前长身玉立,通身气派安逸的不正是他那个害了全家的大儿子是谁!
自己害了全家,如今却过上了金尊玉贵的日子,连母亲父亲都不回来见。
男子积累的怨气冲天,他直接丢下了刀子,三两步走到平安面前骂道:“你他爹还知道回来,害的全家差点都死了你知道吗!为什么你不肯给大小姐殉葬,你个贱人!”
骂得不过瘾,他还挽起袖子准备动手,平安见到亲人这许久,一句话还没说上,竟然就要迎接拳头,他愣在那里,连闪躲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