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
黎锦语气严厉地打断了陶陶的话，表情严肃道，“你没有接触过人类，所以你不知道人类是一种多么自私，多么无情，多么贪婪的生物！”
“尤其你还长成这副模样！”
有些话，黎锦不好意思说。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你长成这副模样，要是被人类遇见了，百分百会被关起来，然后咳咳咳咳，天天被欺负哭！
再然后，珍珠就哗啦哗啦掉。
人鱼的珍珠，可是很珍贵的东西。
不能轻易掉的。
陶陶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脸。
他长成了什么样？
见惯了身边的人鱼，陶陶对美丑没有太清晰的概念。
因为，他身边就没有丑人。
至于人类的美丑……
他们都不是一个种族的，他怎么可能会分辨呢？
黎锦深吸一口气，继续疯狂输出，“东西再好吃又怎么样？！”
“我们人鱼，压根就不屑吃人类的食物！”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肃了，黎锦又缓和了语气，“陶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要记住这一点。”
“至于吃的，过几天我带你去捉大鱼吃。”
陶陶点了点头。
他虽然对人类好奇，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他知道黎锦这么说，纯粹是为了自己好。
可惜，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和一般的族人不一样。
他渴望着人类的知识。
迫切地想要从书中汲取更多的知识。
美食，只占了一部分。
他渴望更广阔的天地。
想去见识更精彩的世界。
想彻彻底底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这些，是人鱼一族无法给予他的。
所以，人类，他还是会接触的。
不过他会小心再小心。
即便到了最后，他此生的结局不够完美，也无愧他来这世间一趟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陶陶再一次开始在附近海域巡游。
人鱼是冷血物种，更喜欢低温的环境。
今天的阳光过于炽烈，让陶陶有些昏昏欲睡。
他懒洋洋地甩着金色的尾鳍，漫无目的地在大海里游来游去。
他时不时地浮上海面，四下张望一番。
不知不觉，他就游到了人类生活痕迹很多的海边。
这个点，海边有不少人类在晒着日光浴。
他瞬间变得警惕了不少，不再探头探脑，而是在海底好奇地观察着他们。
这群衣着暴露的人类里，会有“唐僧”吗？
机智的小人鱼想了下，得出答案来——没有。
因为如果“唐僧”在的话，他肯定被各种各样的男男女女包围，然后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毕竟，“唐僧肉”就是那么惹人垂涎。
知道“唐僧”没在这里之后，陶陶一个甩尾，干脆利落地准备离开这里。
不过离开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了游客的对话。
甲：“听说那谁要来？”
乙：“估计已经来了。”
丁：“应该是已经在私人海域了。”
甲：“那谁的狂躁症更严重了？”
乙：“肯定的。”
丙：“狂躁症这玩意儿，只会越来越严重的，没有特效药，只能控制，或者——等死。”
甲：“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就是……”
乙：“能有什么办法？你该不会是指某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物种的歌声吧？别逗了，那只是人类美好的愿景罢了。”
比如有不少人类，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真龙存在。
可事实上呢？
如今都星际历了，也不见得有谁见到过龙。
人鱼和龙一样，肯定是人类虚构出来的物种。
寄托着人类美好的期许。
可惜，也仅仅只是期许罢了。
陶陶听了一会儿，没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就离开了。
茫茫大海，他该去哪里找“唐僧”呢。
那一口“唐僧肉”，看来是真的不容易吃下肚。
再一次无功而返后，陶陶刚垂头丧气地准备回自己的珍珠窝，结果就被族老喊住了。
族老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他的脸上，依稀可见曾经的风华。
他一头银丝如同上好的绸缎。
年轻的时候，也是惊艳无数水生物种的人物。
对待族中年纪最小的人鱼，族老的态度很温和。
他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
“陶陶去哪里玩了？”
陶陶站直身子，快速地甩了两下尾鳍，回，“在附近游了几圈。”
族老点点头，“距离这边一千五百米左右，西南方的海域，你最近几天就不要过去了。”
陶陶：！！！
他故意问，“为什么？”
族老板了下脸，说，“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