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头一次讲价,又不好意思又不得不去讲价。
掌柜立马不乐意了,“去,去,去,玩呢,这料子可好了,二十来文你可买不到。”
查晋立刻不敢再说了,不舍地看了两眼往外走着。
他打算去外面的小摊上看看,虽有些是旧衣但是价格实惠,自己二十来文倒是能买到。
只是在小摊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查晋都不是很满意,脑子里一直忘不了刚刚看到的那件青衫。
查晋站起身,打定主意明天去山上转一转,多摘些草药换点钱。
查晋猛地一站起身,突然撞到一位赤身的光头武人。
他赤着胳,隔壁上是两条大青龙,背上是一条张口大老虎,手中拄着一把弯月牙形状的武器,下身穿着一件红色大马裤,赤着脚。
被猛一撞让这位武人睁开眼看了查晋一眼,查晋这才注意到他脸上长长的伤疤。
“少年,这有一桩差事,你可愿意去做?”武人突然问道。
被这样一问,查晋当下想要拒绝。
武人似乎料到查晋会拒绝,追加了一句,“你要什么?”
查晋这才想起自己缺的二十七文钱,等自己卖草药还要好久,听说这些外乡人只是会让他们跑跑腿,若只是跑跑腿也就像查晋之前在做的事情一样,所以查晋便觉得也可以接受。
查晋平日里就是一面接受这种跑腿的差事,所以被武人找上时,查晋不多久便能接受,“我要二十七文。”
“可以。”武人当下答应下来,也不告诉查晋自己姓谁名谁,只是吩咐道,“我要你去井里捡一个东西。”
查晋虽然有些疑心,但还是跟着武人来到了一处枯井里。
查晋看着枯井,一眼望到干枯的井底,井底落满灰尘和腐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武人需要的东西。
但是查晋也清楚外乡人总是能在宝川洞天里找到许多珍贵的宝物。
武人指了指井底,“你去下面找一个腰牌,应该是玉做的。”
查晋犯了难,“我怎么下去?”
武人从自己的大马裤里拿出一把绳子,就这么自己拽着一头扔到井底,一头让查晋拽着下去。
查晋想了一下,觉得此事不难,于是便下了井,摸到井底,在一堆腐物之中寻找武人所说的那个玉牌。
果然就藏在腐物之下,查晋找到一个刻有龙腾二字的玉牌。
查晋将玉牌塞入自己怀中,高喊道,“你拉我上去,我已经找到了。”
此时武人却说,“你先扔上来给我。”
查晋觉出不对味了,自己上去给他便是,怎么还要扔上去?
查晋当然不答应,你先拉我上去。
双方进入了短暂的僵持。
此时异变突起,查晋明白这就是陷阱了,只是不知是武人使出的道法,还是触碰玉牌触发的道法。
原本枯了的井不知为何竟然焕发了生机,井底的水正一股一股地冒出来。
查晋为了抢占时间,只好拉住绳子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着。
或许是武人怕查晋将玉牌扔回井底,倒也没有收回绳子。
查晋几下便爬到了井口。
那水就从井底一直冒到了查晋的半身,一直到查晋的肩膀都浸湿了,查晋才摸到井口壁。
他一个借力,直接撑起自己,向外一倒,身形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外面。
查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武人疑心地看向查晋,他以为查晋在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之后,会不给自己玉牌来要挟自己。
但查晋从怀里掏出玉牌递给了武人。
武人接过玉牌,没有动手。
“二十七文是你的买命钱,你的命可真廉价。”武人扔下二十七枚铜币,这铜币在黄土地上一个又一个的掉落,发出“吨吨”的声响。
最后武人便离开了。
武人一个又一个地捡起铜币。
他凑够了50文,回到了集市的铺子里。
掌柜还嫌弃查晋浑身湿漉漉的,但查晋掏出了50文,掌柜便喜笑颜开地去给查晋拿那件青衫。
查晋插了好一会儿手,才确定自己手上没有任何脏污和湿气了,这才接过了那件相中的青衫。
之后查晋急不可耐地回到家中。
查晋回到家中时,尤可正百无聊赖地在院子之中望着枣树,他在家中实在是太无聊了。
隔壁的邢剑也不怎么练剑,但好像对剑有过人的天赋。
查晋见尤可望着枣树,以为他是又想到邢剑了。
查晋握紧了手中的青衫。
他其实觉得尤可要去见隔壁的邢剑一定要穿得干净好看一些。
他此时还不懂为他人做嫁衣这个词,但他确实希望尤可过得更好。
原本在自己伤好了之后,他就应该离开查晋的家,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是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