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打劫活是整个日本棋界的弱点,就算是现在拥有头衔的棋手也不想轻易在比赛当中尝试复杂的打劫活。”高永夏算得上是非常了解日本棋界了,这可能也是因为早年间跟日本棋手下的交流赛下多了的缘故。
“可是……我的弱点也是打劫活啊。”云山月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相对于打劫活来说,那是云山月连碰都不想碰的项目,打劫涉及到的计算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不仅如此还要计算劫财,这种庞大的计算量在快棋当中很容易就崩掉。
“打劫算不上是你的弱点吧。”高永夏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我看过你经典打劫的棋谱,就算是陆力中盘那么强的棋手打劫也没有扛过你,今年对连荣的围甲,对余泽的女子名人比赛打劫也没有打过你,这么看打劫应该是你的强项啊。”
云山月摇着头:“那是你没有翻到我刚刚加入围甲时的棋谱,输全输在打劫上,动不动就有人磕劫,然而我还打不过,后来围甲的传统就是围甲刷分专门就找我磕劫好了,反正我打不过。”
当然后面对陆力磕劫的一战成名之后就很少有人专门来找她磕劫了。
“既然如此的话。”高永夏也觉得有些头疼,这跟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那就避战,你的中盘肯定是没有仓田厚厉害的,争取拖到官子,仓田厚的官子没有那么厉害,也许你可以在官子翻盘。”
“避战?”云山月罕见从高永夏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词语,她有些诧异的说,“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
“如果是我的话,仓田厚也不是我的对手。”高永夏笑了一下有些张狂。
云山月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高永夏的张狂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撕了他的嘴。
“总之,如果打劫打不过的话,就打将,打那种很复杂的,将局势拖到官子,我就不信这种进度这么快的快棋仓田厚能一点勺子都没有。”这是高永夏在快棋上推荐别人常见的做法,对于他自己来说,他的快棋更加暴躁,上去就是疯狂的一顿乱搅,让人头痛不已。
“啧,头疼。”云山月揉着额头,有些发愁,很明显,高永夏将仓田厚的弱点告诉了云山月,云山月却有些不敢动手,要开劫吗?
……
第二天的比赛,云山月被张钰嘉护送到了比赛现场,比赛现场已经架起了直播的机器,她靠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要不要听高永夏的话试试,对仓田厚试试打劫,想了能有半宿想到把自己想睡着,做梦还在复习什么是打劫,什么是劫财。
仓田厚来的有些晚,他冲云山月憨厚的笑了一下,顺手推了一下眼镜,藏在眼镜下面的眼睛露出了锐利的表情,看来不单单是云山月在备战,就连仓田厚也在备战,两个人都害怕在这一局定胜负的棋上翻车。
随后就是照常的裁判宣布比赛规则,双方行礼猜先,云山月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擅长白棋还是黑棋,只能掐着一颗黑子选择单官。
最后猜错了,她拿到了白棋。
最开始的布局是双连星,挂角,在最开始的布局上,双方好像是在走最基础的定式一样,不到5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拍下了11手棋。
正当云山月要正常应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多算了几步之后发现仓田厚居然要主动的跟她磕劫!
云山月拖着下巴没有落子,也没有动弹,仓田厚想要干什么?
开局就要准备跟她磕劫吗?
他不是不擅长打劫吗?
难道是不擅长跟安太善磕劫?
好有意思的一位棋手,云山月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她觉得既然仓田厚想要这么直接的跟她磕劫的话,那么必须得如他的愿望啊,磕跟不磕的胜率都是50%,如果高永夏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个胜率说不定还会往上浮动。
磕了!
云山月按照她心中所设想的变化下出了她认为的最优解,果然在云山月准备跟仓田厚磕劫之后,仓田厚露出了刚才在比赛还没有开始时的憨憨笑容,看来她的猜测并没有错,仓田厚真的要跟她磕劫。
云山月做了一个黑棋的打劫活之后,仓田厚不得不跟着应手下劫财,就这样,保留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两个人耳边回荡的完全是机器读秒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就连看起来也十分的紧张。
此时的黑棋和白棋各有一个打劫活,并且都不能被轻易放弃,下方还有成片的残子没有做活,在读秒当中这样的棋其实特别容易被蹭出第三个劫,导致强行的三劫循环判定和棋。
双方都很清楚,如果这局棋和掉的话,下局棋将会更加的艰难,而云山月获胜的概率将会直线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