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月惊喜地接过玉坠,温热的触感光滑,她终于展露出来笑颜:“哪里找到的?”
“寐寐叼走了,庆鸽在床角找到的。”彩菲笑嘻嘻地看着在屋里四处疯跑的白色狸奴。
“绳子断了,我改日帮王妃换一条新的。”庆鸽远远地看见元新月回来,忙小跑过来安慰她,“王妃不要难过了。”
元新月慢悠悠地摇摇头:“我不难过。”
“谢谢你们……”元新月不好意思地笑笑。
闻言庆鸽和彩菲愣了一愣,转眼就笑开了:“王妃洗洗脸吧,哭得真叫人心疼。”
刚入夜,灯烛通明,院内不如以往静谧,反倒时不时传来几声少女们玩笑打闹的笑声,自从元新月搬来自己寝院住以来,这里就多了不少温馨的温度。
韩骁骋路过院外,脚步微顿,只看了那处温暖灯火一眼,转瞬眸底便多了几分似水温柔,半晌后又抬脚离开。
夜深,温度骤降。
室内,元新月将自己浸入了温暖的汤池里,汩汩流动的热水蒸腾着热气,白皙双颊被熏得透着粉红。
“王妃,好消息。”
庆鸽递给元新月一杯温水,元新月小口抿了两下,懒懒地出口问:“什么消息?”
“刚刚我想去给您煎药,发现药没有了。”
“真的?”元新月一双眸子瞬间瞪得圆溜溜的,她连着喝了几个月的药了,鼻子都被熏得不灵敏了,总觉得自己身上一股苦味。
“当然,以后不用喝了。”
元新月听见庆鸽肯定的回答,心满意足地将自己沉进了汤池。
不知过了多久,庆鸽唤醒了昏昏欲睡的元新月,“王妃,醒醒,洗好了回床上睡吧。”
元新月撅起嘴巴嘟嘟囔囔应了一声,还是庆鸽又唤了几声,才慢悠悠踏着石阶走了上来。
庆鸽替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挂着潮湿的水珠,顺着曲线滑落又悉数被巾子擦干。
“王妃今日怎么倦得这么早?”庆鸽见元新月长睫颤抖,迟迟睁不开眼,打趣道。
元新月勉强睁开眼,圆溜溜的眸子只撑开了一个缝隙,雾蒙蒙地像罩了一层水汽:“泡得久了,脑袋晕乎乎的。”
闻言庆鸽自责地皱紧眉头:“早知道该早些叫醒您的,现在这头发还湿着,睡了会着凉。”
“没事,我晚些睡。”元新月狠狠眨眨眼,稠密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她又补充道:“刚好等殿下回来。”
“嗯?”庆鸽一惊,试探着问:“您和殿下……和好了?”
“……”元新月语调娇气地轻哼一声,没有应答。
沐浴后元新月换上了干净的寝衣,乌黑柔顺的发丝微潮,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她正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
刚刚头脑昏昏沉沉没有记起来,现在元新月却突然想起,自己从今往后不必喝药了,而且月事也过了,那今日便可以圆房了……
若说之前是因为韩骁骋不提这事自己郁闷,那现在倒是怕他提这事。
元新月吞了吞口水,她静静坐在窗前,四周静谧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隐约可以听见外头的呼啸风吟,地龙始终烧着,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烛火摇晃,在她精致的面庞上留下光影,元新月垂眸,随意翻阅着手边的书,沙沙的书页翻动声钻进她耳朵,她不知不觉间便忘了刚刚担心的那事,看书入了神,就连韩骁骋回来了也没有注意。
直到骤然感受到一股冷气窜进寝衣,她被激得一哆嗦,这才骤然发现韩骁骋就立在不远处,薄唇唇边还含着温和的笑意。
“什么时候回来的?”元新月也情不自禁翘起嫣色唇角,朝他望过去。
韩骁骋脱了披风搭在楠木衣架上:“刚回来,见你看得入神。”
“下雪了?”元新月眼尖地发觉有白色碎雪自他披风上滑落又瞬间融化成水渍,她惊喜地问。
“是,刚从书房出来就落了雪,现在越下越大了。”韩骁骋怕自己带回来的冷气传到元新月身上,特意将外袍脱了好一会才敢靠近她。
见韩骁骋脱了外衣,自己前些日子看的话本又展现在了自己眼前,她紧张地攥紧手指,指尖揉皱捏紧了寝衣的衣料。
“我想出门看看。”元新月从座位上起来,随便找了个理由,她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些睡了。
“外面冷……”听见元新月的话,韩骁骋眉头轻皱。
“……”元新月悄悄扯住韩骁骋的衣袖拽了拽。
“……那你要穿大氅。”韩骁骋最终还是无奈妥协了,他抬手揉了揉元新月柔软的发顶,便扬声叫来了庆鸽替元新月更衣。
鲜艳的红色大氅披在元新月身上,将她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韩骁骋又抬手将兜帽替元新月罩好,雪白的狐毛下仅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