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没有人不惧怕元家一家独大的势力,而元满荷贵为元相宠爱的嫡长女,眼下又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后宫里除了有一位贵妃外只剩元满荷一人,这背景任谁都招惹不起。
可韩骁骋心狠手辣的手段相比之下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手无实权是相对于一个亲王的称呼来讲,可眼下邑京大全悉数握在元家手里,就连皇上都难逃命运,这在座的各位臣子,哪有一个是拥有权力的呢。
两方,都不是好惹的主。
眼看着元满荷的神色大起大落,人群里没一个臣子敢贸然回话,半晌寂静后,刚刚替韩骁骋带路的太监颤颤巍巍跪下,大气不敢喘一口地回应:“宁王殿下刚刚来了,可是不知为何,没待一会,便离开了。”
“这样啊。”元满荷细眉扬起喃喃道出几个字,片刻思索后红唇好心情地弯了起来。
她虽然对传言里杀人不眨眼的韩骁骋有几分惧怕,可元满荷自忖与宁王殿下素未谋面,并无什么交集,更何况……想到自己怀中揣着的玉佩,她还亲自替他找了证据,将元新月这个贱人□□放荡的真面目公之于众,元满荷心底那最后一丝丝惧意渐渐被疯狂的兴奋冲没,她甚至还心怀怜悯地替宁王殿下感到悲哀。
元新月背着韩骁骋与奸夫私通,还恬不知耻地互换了信物,元满荷正了正衣摆,目光扫过底下一张张麻木刻板的脸,不知道过会儿,自己当着皇上和宁王的面将那证物拿出来之时,眼下这乌泱泱的众人会是什么表情……皇上又会是什么表情。
飘忽的思绪想到了韩晟,元满荷两弯眉间蓦地苦涩与甜蜜混杂,她入主后宫以来,韩晟似乎总是躲着自己,真正见到他的次数寥寥无几,每次还都是远远地望上一眼,二人更别提圆房了,前些日子贵妃又刚刚临盆生了个皇子,她这些日子看起来身份光鲜亮丽,实际上却觉得这后位坐的极其不爽。
想到这儿元满荷眼眸里的情绪狠厉了些许,韩晟这些年对元新月一直有些旁的不该有的心思,元满荷一直都知道,本以为求着爹抓紧将元新月婚配出去便结束了,却没想到韩晟竟然待自己也逐渐冷漠了起来。
韩晟这些日子的不对劲,元满荷悉数都怪在了元新月的头上,可她已然成了宁王妃,自己的手怎么也伸不到宁王府。
元满荷冷哼一声,这次她一定要将元新月彻底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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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骁骋离开宫殿后先是离开了皇宫,因为他知道,这皇宫只是表面上依旧姓韩,可暗地里却早已经改头换面成了元鹤的地盘了,刚刚不知有多少元鹤的耳目盯着自己,他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待到那挂着宁王府灯笼的马车驶进雄伟的府门,大门砰地一声重重合上,韩颢警觉地检查了周围的动静,这才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而车厢里哪还有韩骁骋的影子。
韩骁骋对皇宫再熟悉不过了,他躲过守密森严的皇宫守卫,轻而易举地到了皇上的寝宫宸光殿,却发觉宸光殿里的宫女太监无不步履匆匆、神色焦急,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寻着什么。
“还没找到?”
熟悉的声音自宸光殿里面幽幽传出来,韩骁骋皱紧眉头看去,只见一脸愤怒的元鹤将手背在身后迈步走了出来,那副自然而然的神色,俨然昭示着他才是这宫殿的主人。
自从这些日子元鹤有了“旨意”,能够光明正大地把握朝政后,他似乎是越来越得意忘形气焰嚣张了,以前他还会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目的,可现在他几乎毫无顾忌地将自己那利欲熏心的欲望暴露了出来,叫暗处的韩骁骋打心底作呕。
被问话的宫女“噗通”一声跪下,胆战心惊地摇摇头,见状元鹤冷哼一声,忿忿拂袖威胁道:“若是一刻钟后还找不到皇上,宸光殿的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韩骁骋的眉头自打元鹤出来便没有舒展开来,此刻听见了他的话后眉心的皱痕更深了几分。
皇上不见了?
韩骁骋也有许久没见过韩晟了,自从韩晟坐上了皇位后,他无法心平气和地同儿时至亲的堂弟再说上一句话,每每见到韩晟被元鹤操控的模样,他明知道韩晟也是迫不得已,可心底那滔天的仇恨却始终无法抑制。
元鹤吐出一口气,又问韩晟的贴身宫女:“皇上失踪前可还头痛?又做了什么?”
“皇上今日头痛得比以往还厉害,一直昏睡着,好不容易醒来也木讷地不说话……”那宫女细细回想了片刻,恍然记起来:“啊对了!”
“皇上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贵妃带着小皇子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