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湿热的唇瓣贴了上来,韩骁骋身子微微一僵。
“元新月。”韩骁骋喉头蓦然有些发紧,他语气却是鲜有的冷冽。
他拎住元新月后脖处的衣领把紧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稍稍拽开一段距离,刻意沉声质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殿下?”元新月扁扁嘴,眸中满是疑惑,水汽氤氲其中。
“你再看看我是谁?”韩骁骋警惕盯着元新月那张绯红的小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变化。
闻言元新月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瞬,身体实在难受得叫她没法凝神,眼里满是朦朦胧胧的阴霾,她根本看不清眼前人,可她下意识地认为凭自己现在的状态,能见到的男子只有殿下。
元新月绛唇唇角委屈地轻落,泪珠扑簌簌滑了下来,她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韩骁骋始终眉心紧皱,他盯着元新月的神色不像作假,他轻叹一口气,拎着元新月的衣领把她从自己身上扯开,命令道:“坐好。”
元新月樱唇抿紧,吸了吸鼻子,可消停不过一瞬她悄悄试探着抬手,纤瘦的指尖扯了扯已经大敞的衣领。
“穿好衣服。”韩骁骋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动作,他垂眸皱紧眉头,厉声制止。
韩骁骋看元新月一脸可怜兮兮,他耐心扶元新月倚靠床边坐好,然后才俯身捡起来滚到一旁的药瓶。
他这次没有把整个药瓶都递给神智不清醒的元新月,而是从里头倒出一粒药丸来,快步走到床边,韩骁骋右手两指轻松捏住元新月柔嫩的双腮,迫使她抬头张口。
“唔……”元新月细眉轻蹙,长睫微颤,娇盈的檀口中溢出一声轻吟。
“张嘴。”韩骁骋微微敛下狭长的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元新月,看她朱唇轻启眼尾微润的可怜模样,他手下无意间更用力了几分。
见元新月吃痛,韩骁骋这才把药丸塞进她的口中,迟迟撒开手。
韩骁骋出门,外头只有彩菲和韩颢二人,他沉声问:“王妃的婢女在哪?”
“随大夫取药去了,大夫说王妃需要药浴。”彩菲回答。
韩骁骋点点头,片刻后他想到了些什么,又吩咐道:“我院里有汤池,今日便叫王妃在那药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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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新月吃了解药不久便幽幽睡着了,夜色沉沉她才醒来。
“庆鸽……”一睡几个时辰,她的脑子重得晕晕昏昏的,连嗓音都沙哑得不成样子。
“王妃醒了!”庆鸽忙倒了杯水,扶元新月喝下润了润嗓子,“王妃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元新月摇摇头没有出声。
“王妃去泡个药浴吧?”庆鸽小心翼翼出声试探:“今日大夫来看过,说王妃醒过来肯定难受,药浴会好些。”
元新月探出指尖轻缓地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今日从陈府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她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心底却始终惴惴不安,但是头痛欲裂叫她无暇顾及。
她浅浅呼出一口气,双眸细微敛起,元新月这才突然发觉,自己不在抚月阁。
“庆鸽……”元新月的嗓子还是带着几丝虚弱绵软意味,她紧张了起来:“这是哪里?”
庆鸽扶元新月下床,忙回答:“这是殿下的屋子,王妃放心吧。”
元新月懵懵地点点头,原本难以忆起来的断断续续的片段竟然霎时叫她心底一悸,有个模糊的男人身影缓缓在脑海里浮现,自己唤出口的一句句殿下叫她骤然胆战心惊。
元新月张张口,直到自己身子完全浸没在汤池里,才出声:“后来你去找了大夫,然后发生了什么?”
庆鸽试探着水温,轻声回答:“我把王妃送回府便出门找了大夫,等我回来时,彩菲和韩颢在门外候着,说是殿下在屋里,我便没有进去……殿下还吩咐今日王妃不方便,就住在这里,用殿下的汤池药浴。”
“哦……”
自己脑海里那个模糊的身影……那人是殿下吗?
“庆鸽,你先出去吧,过会我喊你。”
元新月把庆鸽吩咐出去后,向下沉了沉身子,原本的恐慌和紧张被温暖的水流悄然驱散,鼻尖萦绕的药香清新却不刺鼻,轻缓地安抚着元新月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她缓缓合上了眼,淡淡的呼吸也均匀了些许。
待到次日元新月睁眼时,却在床榻上,元新月慵懒地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由庆鸽扶起来洗漱更衣。
“王妃昨夜药浴,竟然泡在汤池里睡着了,叫也叫不醒。”庆鸽有些心疼地轻缓地给元新月梳着乌黑如瀑的青丝,昨日经历了太多的事,竟叫王妃累到如此,今日这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也没有几分血色。
“我睡着了?”元新月细细回想着,她只记得自己泡在汤池里,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自己的身子,柔软的触感叫元新月昏昏欲睡,后来的事确实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