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微巧也确实饿了很久,面对桌上的两笼香喷喷诱人的大包子,她早就想吃了
但当前更重要的事情是让何潮声乘早把想送自己出国这个念头打消,想都不要想,让梦境中的现实再次在眼前上演
何潮声把严微巧跃跃欲试的小表情到看在眼里,他先夹起一只包子递给她向她保证:“快吃吧巧巧,吃完我再把你送回旅店,别担心了”
接过包子的严微巧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一边吃一边结合梦境中所看见的场景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抬头问他:“晓佩那件事情有多久了,为什么这么大件事,北城一点风声都没有”
“她不是一直和钟赫鸣在一起吗?是分开了吗?”严微巧咬下包子最后一口馅不确定地问,鲜嫩多汁的肉泥伴着松软皮实的包子皮,每一口都是大大的满足
何潮声并没有在吃包子,而是专心地在桌子上剥茶叶蛋,听见严微巧的话手上动作也停住了,过了几秒才继续说:“他们,他们是分开了,钟赫铭跟随他父亲那边去沪上,郑晓佩被人陷害了,她现在听说情绪很不稳定,她们也一家打算离开”
说完何潮声将手中剥好了的茶叶蛋放进严微巧面前的盘子里
即使严微巧在问之前就已经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一直心存幻想,想着万一只是一场误会解开了就好,可现实远远比她想的要更残酷
吃完这段早饭后,何潮声计划先将严微巧送回旅馆再另作打算,而严微巧压根就不是这样想的
严微巧回旅馆后先写了一封信寄出,她总是不甘心,不甘心所有人都止步于此
后来的故事还是没法挽留,严微巧依旧被郑家带回,收拾好的行李,散落一地的回忆,吹散的是已经一起经历了许多个冬天期待春天的到来的我们
何潮声依旧踏上南下的火车,阔别北城的风貌,他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与眷恋都只能埋藏在心中,默默在心中为巧巧祈求平安喜乐
火车上嘈杂,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相拥在一起,有人是想南下冒险赚点钱,有人是向南下探亲,有人沉默寡盯着窗外闪过的层层山峦,树影婆娑,鸟雀归山
火车到站了
何潮声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靠海的城市,羊城,小时候他也曾跟着伯父来游学过,那时候他家中还算是有资产有名气的名门望族
突然一声清脆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何先生,你东西掉了”
何潮声神色一僵,还没等他回头,那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就站在他面前
只见严微巧手里提着一个牛皮手提箱,黑色的风衣下一袭群青色棉麻长裙,鼻尖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眼睛包含笑意地看着他,发丝沾染上水气散落在肩上
严微巧深情地盯着他缓缓开口
“潮声,你偏偏落了我,带我走吧”
一颗春天的种子尘埃落定,从此他乡是故乡
第17章 上钩了
这下就算他们在羊城安定下来了
何潮声找好了房子,房子的位置有些偏僻,但好在靠近海,夜间仔细听还能听见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在这里条件确实比北城要辛苦的多
这里天黑得特别早,矮矮巍巍错落着的小房子沿着海岸线铺开,海风袭面而来,是清新的
水天融为一色,黎明时的温暖阳光又席卷而来,让整个大地都有了生机
在这样一块安宁又静谧的地方,严微巧他们二人都渐渐适应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了玻璃窗上,严微巧已经醒了,而何潮声早就已经出门了
他现在依旧是换了个身份白天是在报社里运输的报刊工作,实际上是在地下党帮忙运输情报
羊城靠海,海运河运都是相当方便的,因此也吸引了不少外国人来此发展经济,越来越多地盘被占据,农民所有的耕地越来越稀缺,租界里卧龙盘旋,觥筹交错,偏偏政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这件事情已经引起民众不满很久了,身为地下党的情报员何潮声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先感知到,要变天了
夜色,夜夜笙歌的租界,金晃晃的吊灯下,舞台上的男男女女扭抱在一起,跟着节奏轻快的音乐影子一晃一晃
像一杯昂贵的红酒倒下碎落一地的玻璃,密密麻麻的蚂蚁早就迫不及待爬上去,舔舐着红色的液体,早就醉意熏熏麻木着到处招摇
远处角落里独自清醒的何潮声也惹上了个麻烦玩意儿
刘三丰举着一杯红酒打着酒嗝来到何潮声面前:“咋的,严青你怎么不去跳舞,你们文化人不最喜欢跳舞吗?看那些洋鬼子没一个能喝的,都是假把式”
何潮声来羊城后为了和北城划清关系,对外只称自己和妻子家破人亡逃到羊城,靠力气弄了个运输工作,自己也不会再用何潮声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