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放缓语气:“江心屿,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江心屿依然没有说话。
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这是已经被那些黑气拉入梦魇了?
她曾经接诊过一个患者,那个患者经历过极其严重的创伤事件,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那个患者每次闭上眼睛就会陷入事发时的回忆中,精神高度紧张。
阮白想到这个可能。
她有能力化解,可以帮助别人,怎么能不做呢?
第一步,必须稳定江心屿的情绪,打断他的回忆。
虽然不知道江心屿现在在经历什么样的梦境,但阮白选择按她自己的方式来试试。
阮白轻轻地拍着江心屿的后背,“放轻松,你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能伤害你的东西。”
随着黑气的进入,江心屿痛苦地捂着头。
他的头快炸了。
而阮白的声音像是一揣溪流,顺着江心屿的耳道,进入了脑海之中。
那里漆黑一片,只有细细的溪流在流淌着,波光粼粼。
阮白感觉到江心屿稍微放松了些。
这个方法还是好用的。
不错的开头,阮白想了想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阮白又接着试了试,但除了最开始还有一点效果,后面完全没用。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看着江心屿被那黑气吞噬了,必须想点别的办法。
余光一瞥,她看到了洁白的手腕上藤蔓手镯。
这好像是江心屿让她当奴隶那时打下的印记。
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里是修.真界,她可以试着把灵力融进声音疗愈的过程中。
就像她在其他小说中看到的音修那样。
江心屿猛然挥开了阮白的手,嘶吼道:“滚!”
他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念起了清心咒,试着调动自己经脉中的灵气,然后集中在声带上,以声波的形式输送出来。
声音传到江心屿的耳朵里,他的动作慢了下来,眼底的清明昭示着他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但又很快,这一抹清明又被嗜血的疯狂给压了下去。
阮白深呼一口气,将念清心咒改成了哼唱简单舒缓的小调。
周围的黑气似乎也收到了感召,停止了四处流窜,不再往江心屿身上钻。
阮白见这方法有用,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江心屿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抓着脑袋的手不再那么用力。
慢慢地,伴着阮白的歌声,他的呼吸声变得平缓,弓起的背部一点点松弛下来。
而对应的,静脉中的灵气流动速度慢了下来,阮白感觉到了吃力。
以她伤势未愈的破败身体支撑着这种对灵气精细的控制,还是困难了些。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阮白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但现在的情况让她顾不上汗湿的粘腻感。
她只能强撑着,等到江心屿恢复神智的那一刻。
时间一点点地拉长,长到阮白的意识变得模糊。
江心屿也一点点恢复正常。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是熟悉的褐色眼眸。
恢复正常了。
阮白收回灵气,随后席卷而来的脱力感的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径直往地上栽去。
就在这时,阮白感受到自己的脖颈被衣领勒住了,一股力把她拉了出来,使她免于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原来是江心屿手比心快,拎住阮白的衣裳的后领,将她拉了回来,稳住平衡。
阮白从差点被衣领勒死的窒息感中缓过来,瘫坐在位置上。
一看,江心屿还在那里吃着她的点心,半点没事人的样,连忙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
气氛冷了下来。
阮白转了转手中的杯子,酝酿了一会,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让它乘虚而入了。”江心屿回答道。
“现在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阮白公事公办地问道。
等说出口,阮白觉得有些不妥。
她刚刚不知不觉走了平日里问诊的流程。
“你在担心我吗?”江心屿没有回答,反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阮白第一次不客气地跟江心屿说话,“我废那么大劲,如果救不好你,那不是对我的最大的侮辱吗?”
江心屿:……
我知道你很蠢,但这么蠢的还是第一次见。
江心屿看了阮白一眼,而后慢慢收回目光。
“行,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实现。”
江心屿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阮白没有反应过来,她问道:“什么愿望?我怎么不记得了。”
江心屿嗤笑一声:“没想到你不仅不太聪明,连记性也不好。”
“我就大发慈悲帮你回忆一下,你不说你讨厌你的小师妹,想让她从世界上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