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意知道自己等不到鹤云程的回答,他跪在地上深深作揖:“卑职告退。”
萧璧鸣沿着小道不紧不慢地向鹤云程走来,在他面前站定,他向椅子上的鹤云程伸出双臂,他身上还残存着一丝卸尽公职归来的疲惫和沧桑,眉宇间是极温和的,鹤云程眼神晦暗,他攀上萧璧鸣的脖子,后者轻轻一使劲儿就把他捞到了怀里,他抱着他跨过门槛,明明只有几步的路,被他刻意走得极慢极缓,他分毫不错地看着鹤云程自然埋在他胸膛里的脸,他将鹤云程轻轻放在软榻上,内殿里点了安神香,但他感受到鹤云程的瑟缩和颤抖。
他情不自禁地贴在他因偏头而露出的侧颈,鹤云程的脖颈极好看,白皙而修长,因过度消瘦而显露出骨骼,鹤云程冷冷地道:“皇上,我没有力气。”
萧璧鸣双唇贴在他的脖颈处,久久没有回话,过了半晌才含混地说:“嗯……朕知道。”他掩在袖中的手攥得死死的,以至于指甲都扣进了血肉之中,然而唯有伴着这点疼痛,他才能平静下来。
“皇上不怕我再动手吗?”鹤云程轻轻地问。
萧璧鸣好像隐忍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顺着侧脖颈一路向上,从耳垂过渡到眼角,他感受到鹤云程颤抖的睫毛轻轻在他皮肤上扫过的感觉,他哑声:“你现在活着都费劲。”他说着,感觉自己心里一阵抽痛。
鹤云程不受控制地闭上双眼,他半被迫的仰起头,“皇上不想知道我受谁指使吗?”
萧璧鸣几乎想张嘴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磨牙吮血,然而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嘲讽道:“谁送你到朕身边?”
他微微抬起头,以极近的距离观察着鹤云程,先前他明明有许多次这样的机会,他想。
萧璧鸣轻轻摸了摸鹤云程的后脑勺,感受着发丝毛茸茸的触觉,“鹤云程,我们好好的吧。”
“我们……像寻常相爱之人那样好好的吧。”
他自顾自说着:“你只要跟朕好好的,朕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朕保证礼遇你的母国寒燕……”
“只要……只要你和朕好好的……”
鹤云程和他仅隔分毫的距离,他冷眼看着萧璧鸣,轻轻道:“皇上是要做吗?”
霜降
萧璧鸣一愣,他看着鹤云程毫无表情的脸,咬了咬牙:“不,从今天起,朕不会勉强你。”
鹤云程目不转睛地注释着他,沉默半晌,嗤笑道:“你想。”
他轻轻攀上萧璧鸣的脖颈,长长的衣袖顺势落了下来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他将上半身递出去,闭上眼睛轻而柔和地贴上萧璧鸣的唇,用齿关轻轻地啃咬他的下半片唇瓣,他感受到萧璧鸣紧紧地搂住他,深切而热烈地回应他。
鹤云程养伤用了很久,将近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堪堪有回转的样子,萧璧鸣再正人君子也没法儿在这种情况下把持住,他左手钳住鹤云程的后脑勺,右手一把揽住他的后背,将他一整个人箍在怀里,他情不自禁地去亲吻他的颈窝,感受到鹤云程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却听他讥笑了一声:“停下。”
萧璧鸣一愣。
“不强迫我,嗯?”他话里带着三分讥诮,好像在对峙,又好像其实在期待着他继续下去。
萧璧鸣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他在鹤云程的锁骨间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发作,他的胸腔起伏剧烈,滚烫的唇瓣紧紧地贴在鹤云程的胸膛,他的双手像两只铁爪紧紧地钳住他的双臂,甚至在颤抖,沉默半晌,他哑声:“对,不强迫你。”
他好像很无力一般,将头埋在鹤云程的箭头,在他耳边呢喃:“但是别让朕等太久,鹤云程。”
“朕给你时间。”他调整了一个姿势,好让鹤云程躺得舒服一点,“但朕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他把鹤云程抱在怀里,让他倚靠在自己的胸膛里,他摸摸他后脑勺上的发旋,用嘴唇轻轻蹭蹭他的额头,这个姿势他能全然地获得掌控权,“朕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朕还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鹤云程任凭他摆弄自己,他神色不清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皇上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萧璧鸣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你知道朕这么喜欢你,一定不会再辜负朕吧。”
“我是刺客,皇上为什么不杀了我呢?”鹤云程坚持地问道。
萧璧鸣的吻细碎而繁琐,他好像捧着什么宝物似的,虔诚地在他的发际,眉毛,眼睛,鼻尖一路吻下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内心,“朕不会让你死的。”
“你不能死在朕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