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别让美人做刺客(30)

可他萧璧鸣现如今对燕玲十四州的进攻计划只字不提,一心全系在那个鹤云程身上,听完那个鹤云程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几乎是没熬住,身子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修养了很久也还是气虚力乏,几乎连寝宫都出不了,说他是“废人一个”一点都不夸张,可皇帝陛下像中了什么邪一样,不仅不处置他,反而对他悉心照料,疼爱又加。

岫云庭是所有后妃寝宫中地理位置最好,景致最雅的一处,世有谓“皇庭岫云,神仙来请”,其中景致之美,在修葺完成后,连当年的先帝都赞不绝口,这样的美宅,任凭谁看了都必然心动,萧璧鸣没见过奇珍异宝和雕梁画栋收买不来的人心,所以想将岫云庭作为赏赐,赐给鹤云程,和他在这里好好开始,不过和以前不一样,这次是你情我愿的那种。

鹤云程在他身边实在不能说活得如意,虽然一切都在他的预谋之中,但还是几番差点儿丢了性命,他隐忍了许久的本性在被收入诏狱之前的那晚暴露无遗,本以为刺杀失败,他的命也就就此交代了,所以也就没必要在伪装些什么,谁承想萧璧鸣居然亲自把他从诏狱里救了出来,他如今倒是一下子把握不好萧璧鸣心里的想法。

萧璧鸣拿起汤匙亲手为他盛了一碗粥,端在手里舀了半勺,放在嘴巴吹了吹,递到鹤云程的唇边,他绣金的黑袍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手臂直直地伸着,一脸期待地望着鹤云程。

鹤云程皱着眉头警惕地望着他,此刻他眼中的厌恶和防备再也没有丝毫的修饰,他瞥了眼粥,又瞥了眼萧璧鸣,拒绝张嘴。

萧璧鸣的眼底掠过一丝阴沉,然而转瞬即逝,他努力地摆出一副笑脸:“你要吃点东西,身体太虚弱了。”说罢他又把勺子往他唇边凑了凑。

鹤云程不着痕迹地偏头躲了躲,像是为了防止萧璧鸣再进一步似的,他主动伸出手要接过勺子和碗:“我自己来。”

萧璧鸣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好像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一样,然而鹤云程态度很明确:要么把碗给他,要么他就不吃。

他最终还是妥协着把碗递到鹤云程摊开的手掌中,看着他缓缓搅动着白粥放到嘴里,连吃饭都好像很费劲一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鹤云程:“朕……想销了楚医官的职……”他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好像在磨合似的,觑着鹤云程的神色,他的语气好像在和他商量。

楚和意说鹤云程的身子已经不宜再经受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了,否则很难担保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萧璧鸣知道要销楚和意的职必定会引起鹤云程的反感,可他只要想起在诏狱里楚和意搂着鹤云程给他喂药的那一幕就无法释怀,鹤云程那时醒着吗?知道在给他喂药的是谁吗?

……会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吗?

果然,鹤云程皱了皱眉头,淡淡道:“不妥。”

不妥,那就是不可了。

萧璧鸣赶紧接着道:“太医院里有很多医术高超的医官,可调四五个在宫里候着,你有需要就宣他们。”

鹤云程轻轻咳了咳,“楚和意最清楚我的病,由他治我才能放心。”

“楚和意再清楚你的病情,医术也是有限,他给你诊治如此之久了,朕倒没看出有什么好,不如让太医院里的医官来瞧瞧……”

鹤云程心里清楚自己的情况,他本就身体弱,外加那夜雪夜在御书房前的长跪,高贵妃的也参了一脚,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太医发现自己身体里带着的毒。

他心里想着,耳边听见萧璧鸣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些什么,手却突然不听使唤地僵直了,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肌肉不听使唤地微微抖动,整条手臂都无法动弹,手中的碗随之掉落到地上,碗中滚烫的粥尽数撒在他的衣袖上,很快就透过衣衫烫到了皮肉。

萧璧鸣以为是销楚和意职的事情使鹤云程恼了,故意将粥碗扔到地上,他担心鹤云程被顷潵的滚粥烫到,立马伸手揩去米粒,掀开衣服一看,雪白的皮肤果然被烫得通红,他手忙脚乱地替他擦干粥液,宣医官来替他上药,他低着头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云程,是我欠考虑了,你和楚医官同为寒燕人,感情深厚些也是自然,让你不开心了……”

他轻轻地抱着鹤云程的腰,轻轻抚着鹤云程的后背,好像是怕他被吓着了而在安慰他似的。

鹤云程皱着眉头冷眼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但他上半个身子僵化着,没办法推开萧璧鸣,只能这么让他抱着,心里有种萧璧鸣被人偷换掉了的感觉,诡异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萧璧鸣松开他,重新回到位置上,又替他盛了一碗粥,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他嘴边,他唯有脖颈能微微转动,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转了转头拒绝喝萧璧鸣喂给他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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