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敏昭带他们来的这家烧烤店的确很好吃,烧烤免不了要喝酒,毕竟还是高中生,钱敏昭不敢让他们多喝,让店家先上了一桶生啤,祝岁离得最近,水龙头一开一合,趁人不注意像喝不要钱的果汁似的,等结束时,她连人都认不清。
“要不陈迹背吧。”
他们还在疑惑祝岁为什么喝这么多时,崔正青已经挤眉弄眼建议道。
陈迹没有犹豫,径直在祝岁面前蹲下,没几秒身后覆上绵重的柔软,他喉咙一紧,缓了一下才起身。
陈迹背着她走出热闹的烧烤店,海风沿途吹来,距离太近,所有的触感都被放大。喝的醉醺醺的人贴着他脖颈,温热的呼吸扑在颈侧,环在脖颈的手臂变成绳索,他有些呼吸困难。
“陈迹..”
即使可能是醉后呓语,陈迹还是回应了她,女孩得到回应,手更紧了些,放心闭上眼。
之后她一直很安静,平安无事回了酒店。
骆容他们一直没跟上来,到房间门口时,陈迹把她放下问有没有房卡,祝岁倚着墙从口袋里掏出卡,他接过正想刷门时,一个女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认识,是江光河的经纪人杨瑾。
杨瑾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到旁边祝岁后,眼里浮起一丝讶异,让人感觉她似乎认识祝岁。
他低头刷门,门滴一声响了,他正想扶人进去时,杨瑾忽然开口,
“诶,你是不是叫陈迹?”
陈迹错愕她知道自己名字,点点头,随后她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睃巡了片刻后,说:“我记住你了,要是明天有什么不好消息出来,我会报警。”
杨瑾说完转身进了斜对面的房间。
陈迹把祝岁扶进房间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想对祝岁图谋不轨?
更让他在意的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杨瑾回到房,对江光河说:“可以走了,车已经等在下面,没有记者。”
江光河戴着口罩只漏出一双眼睛,推着行李箱两人出了房门,经过祝岁房间时,杨瑾想起陈迹,忽地一笑,江光河投来疑惑的视线,她指了指祝岁的房门说:“我刚看到昨晚那个小姑娘喜欢的男生了,别说,看到他让我想起你年轻时候。”
“别说的我现在很老一样。”即将知天命的江光河不服老睨了经纪人一眼。
杨瑾笑了,按下电梯,“你不老,只是年轻时更帅。”
“你要是有个孩子,我猜就长那样。”
江光河推着行李箱嗤一声,笃定地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杨瑾知道他是不婚主义,也识趣不再开口。
电梯缓缓下沉。
陈迹把祝岁扶到床上,拿出手机想问骆容什么时候回来,祝岁忽然坐了起来,眼神定定望着他。
“难受吗?”陈迹按熄手机坐在床沿柔声问她。
祝岁看着他,几秒后,她的眼泪如泉眼汩汩流出,像强撑到最后一秒却还是溃决的堤,嘴里喃喃自语只有她一个人能懂的话,
“陈迹,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金手指,也不知道真相。”
“为什么是我,应该是更厉害的人才对。”
“更厉害的人才能救你。”
对不起,就当是我的醉话,让我痛痛快快说出来,明天我们就都忘了吧。
“可是...”
祝岁捂住不断流泪的眼睛,跪坐在床上无助泣诉,“可是见到你我真的非常开心,我害怕醒来,害怕这一切都是梦,怕哪天醒来一切又恢复原样,到时候我又要去哪里找你。”
她哽咽到再也说不下去,直到她垂在身侧的手被试探触碰,带着拘谨的小心翼翼,她哭着牵住他的手,泪眼朦胧抬头看他,“陈迹,你是我在这里的唯一意义。”
“抱抱我好吗?”
带着咸湿海水的气味缓缓盖住她,祝岁在他怀里哭出声。
“陈迹。”
“我在。”
*
骆容不明白为什么宋巡要把她带到他们房间来,但就算她神经再粗,也看出陈迹和祝岁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崔正青在浴室洗澡,宋巡回来后就一直处于一种说话欲很淡的状态,但骆容怎么会错过这种机会,继续昨晚没问出的问题,
“还没说完呢,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生?”
宋巡闻言从外面夜色中回头,接着他说:“能为我死的,你能吗?”
“你神经病啊,谁会为你死啊!”骆容自然而然把这话当做敷衍,说完狠狠踢了他一脚。
宋巡没理她,又将视线转向窗外。
是啊,没人愿意为他死。
刚刚游览车朝陈迹冲去的时候,连最近的钱敏昭都只顾自己闪避,祝岁却冲上去了,她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没推开陈迹,自己也有可能被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