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司到底是久经历练,眼看事态即将失控,先是抬手示意自己人稍安勿躁,然后才略带疑惑地说道:“这其中大概有什么误会.......”
他的确让属下找机会安排个生面孔去试探池月镜所在的帐篷,但那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收到报告后,他就立刻下令停止了所有监视行为,毕竟这里可不止住着监察所一家,还有许多军方要员与家眷的存在。
情报处的名声不能再差下去了。
一念及此,他脸上表情瞬间变得阴鸷,转向被压在中央的曾继源:“我向您保证,问讯处绝对没有对同袍们进行过监控,也绝不会做这种事。”
史提亚寸步不让,而是让人将那只窃听器拿出来:“那这个怎么解释?你们问讯处的东西总该有个标记吧,看清楚这是不是他的东西?”
看到他拿出来的证据,被压在地上的曾继源先是一僵,满脸都写着不敢置信,那个窃听器......他下午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还以为是被自己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可能出现在他手里呢?
但这无疑是个要命的证物,他拼命扭头看向阿道司的方向,大声求救:“处长!那不是我放的,我的窃听器今天下午就丢了!肯定是被人拿走了,我一晚上都没有出过门,请您一定要相信.......”
“住嘴!”
阿道司听得太阳穴止不住地跳动,枉他还以为这新人是个聪明人,结果被人随便诈几句就泄了底,他厉声喝止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作为问讯处处长,要推脱掉一只小小的窃听器不算难事,但要命的是自己这位手下刚巧与对方起过冲突,而且又这么大意地竟然遗失了装备.......
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就将他推出去承担中央监察所的怒火。
他心念已定,疾言厉色道:“只不过是在友谊赛中输给池上校,你不好好反思,却想着用这种手段报复自己的同僚?这种行径,我绝对不能姑息!”
这句话等于是给这件事下了定论,虽然还是脱不了干系,但总算是将事情弱化为军官们之间的个人行为,而非官方指令。
至于曾继源......他轻蔑地望了眼瘫软在地的Alpha,不过是个凭关系塞进来的小角色,他自有办法再做应对。
在上司说出这句话后,曾继源脸色灰败,心知自己这次一定无法轻易脱身,他颓然地倒在地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疯狂蔓延的黑色暗光。
夜色愈加深沉,守在帐篷门前的池月镜抬起头,望向那个缓缓走来的窈窕身影。
“事情解决了吗?”她问道。
顾今宵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转头望向远处那边灯火,眸光闪烁。
第15章 赌桌
团建日的后半段没有再发生什么波折,在回程的星舰上,顾今宵难得松了口气。
总算能回家了,这两天她和池月镜病的病、累的累,挤在那个小小的帐篷里完全没有好好休息过,加上池月镜的伤也不好一再拖延,必须尽快进行治疗。
因为不想去餐厅应酬,她直接来到拐角处的贩卖机前,打算买几个三明治作为午餐,贩卖机的玻璃屏幕闪烁着,“制作中”的红灯随即亮起,发出轻轻嗡鸣声。
正盯着屏幕发呆,她突然看到玻璃上映出另一个黑影,来不及多想,她动作敏锐地转过身,目光警觉地望向来人。
曾继源仍然穿着带有问讯处领标的制服,他精神似乎不太好,眼底泛出淡淡的青影,这让他看起来略有些狼狈,他尴尬地张了张嘴,小声说道:“顾女士,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见顾今宵并不接话,他心头升起一缕焦躁,声音不觉也急促了些:“你别害怕,我真的是来道歉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害怕,”对面的女人总算开口了,不过声音中带着点淡漠,“只是觉得你找错人了。”
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环在胸前,不疾不徐地问道:“我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你因为比赛输给月镜,居然来我们的营地放窃听器...你应该道歉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叶少校他们一家吗?”
和他猜想的一样,这个女人在装傻。
曾继源内心恶狠狠地想着,虽然这件事的确被定性为“个人报复”,但他自己心里一清二楚,那晚他完全没离开过自己的帐篷,又怎么会跑去做安窃听器这么明显的行为?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晚餐时他曾去过餐厅打饭,这时如果有人想潜入帐篷拿东西并不太难。
想到这里,他努力让自己压抑住怒气,装作一副哀求神色。
“顾女士,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他面露乞求,可怜巴巴地说道,“我知道我不该得罪你们,但这都是上司的命令......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除了奉命行事还能怎么办呢?现在上司要处罚我,我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