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77)

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人将他放在了一张床上,摘下他脸上蒙头的黑布,手一用力便撕了一条下来,轻轻蒙住方棠的双眼。

方棠口中的布也被拿掉,他试着开口问:“你是谁?”

其实他大致也可以猜到,房中那分外浓郁的檀香,是为了掩盖另一种气味——那股他寤寐思服、为之辗转反侧的风雪清香。

对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很低地笑了两声。

“二郎,”方棠皱了皱眉,“不要绑着我。”

对方顿了一下,旋即开口:“我不是你夫君,你认错人了。”

“哦。”方棠懒声应付道,“你要对我不轨吗?”

“方大人便如此急不可耐?”对方问,“你那远在边境的夫君,知不知道你这副模样?”

方棠嗤笑出声,打算与他周旋到底:“那你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面前这人沉默了,接着抓住他的手腕,很急切地亲吻过来:“不守忠贞之道,该罚。”

方棠咯咯笑了两声,被对方亲得透不过气,声音半带娇意地说道:“不要闹了,二郎,你快些……”

双手和脚腕的绳结被人解开,然而眼睛却还是蒙着。对方将他抄膝抱起,让他的头枕在胸前。方棠感受到安心有力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往上靠了靠,换来对方身形一顿。

他笑笑,偏使坏往对方身上蹭,直把这人蹭得心头火热。

下一刻,方棠感觉自己被放进了一方温热的水中,周围是凹凸不平的石头。他动了动,发觉这里似乎是一处温泉池。

“二郎,这是哪里?”方棠茫然地问,“这里是行宫么?”

栗延臻嗯了一声,脱掉自己的衣袍,精壮的身躯被粼粼波光照映,硬朗的线条与雾气相融,刚柔交错。

“你怎么回来了?”方棠问他。

“陛下准我回京了,我实在想你,便星夜赶回。”栗延臻沉吟着,牙齿追逐他敏感的耳垂,“我很想你,夫人。”

栗延臻俯下身去,隔着温热的泉水与他深情相吻。

方棠闭着眼睛,手却抱紧了栗延臻的背,十指用力到泛白。

“夫人这样子,我实在太喜欢了。”栗延臻粗重喘息,低头吻住他,“过来,我疼你。”

温泉水滑得很,方棠攀不住栗延臻的肩膀,很着急似的往对方怀里钻。栗延臻也不辜负自家小探花刁蛮的诉求,一应满足。

方棠的手臂落在栗延臻肩上,比他扛过的刀枪斧钺都要柔软。栗延臻满心的柔情和暖意都融化在了这一汪暄暖的泉水之中,不远处石壁上的影子像青萝藤蔓相缠,在烛火下摇曳难解。

兔子晃着耳朵,被人抚摩耳廓,抖了一抖便蜷缩起来,接着被一只手揉捏着耳朵复又展开,反复几次,兔子也没力气动弹了。

寒梅落雪,探花折腰,世上最旖旎事如雪里揉碎了鲜红的烛泪,一簇簇开在行宫温泉深处生满青苔的石上,流过清泉和冰雪,最后被收拢为脸庞上的一滴泪、指尖上的一个吻。

探花的花蕊则落在佞臣的舌尖上,鸾凤颠倒,如坠梦中。

“夫人……”

夜深露重,情至浓时。

作者有话说:

昨天头疼早睡了,今早起来码完,很怂改了半天才哆哆嗦嗦摁了发表。

我爹问我在哪个网站写文,他要发动全家亲戚来给我收藏评论,吓得我说在某点(转移目标)。

第37章 夺嫡

皇城郊外,万里无云。

春日出城踏青的人逐渐多起来,北边眼下光景正好,不像江南那边遍地食不果腹的流民,再为文人墨客所吟诗作赋称道的江南好风景,也抵不过饿与穷两个字。

几辆马车驶过官道,五花骏马昂首吐息,辔头上挂着金坠银铃,踏着铃音徐徐朝城郊溪边走去。

女子的笑声从车中传来,偶尔夹杂着男子低沉的说话声。待马车缓缓停在山中溪边,其中一辆的车帘被掀开,一名锦衣华冠的青年男子跳下车,手中折扇扑簌抖开,朝着车内一笑:“在下多谢几位小姐好心相载,待他日再回皇城,某定当携礼拜访。”

车中的姑娘们笑得更厉害了,一只纤纤玉手挑开帘子,晃了晃手中团扇,笑道:“不必,你快些寻你的亲戚去吧。江南连年灾祸,像你这样来寻亲的人我们见得多了,能吃饱肚子活着回来再说吧。”

青年对着马车福了一福,马夫一扬鞭,又赶着车向郊林走去。

目送着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青年刚刚还和煦如春的神态眨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转而被一种阴沉狡厉的笑容取代。他将手指放到嘴边,发出一声长哨,一只海东青从林中飞来,盘旋着落在他肩膀。

耶律瓒铎转身看了一眼山坡下如金汤般矗立坚守的皇城,嘴边噙了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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