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脚步声,栗延臻和闻修宁的交谈由远及近,方棠赶忙把衣服胡乱叠回去,躺回去拿被子盖住头,闭眼装睡。
栗延臻在帐外对闻修宁交待完事情,转头就朝帐内走来,进来看到方棠还在睡,脚步不由得放轻了些,走到榻边坐下,轻轻扯掉方棠头上的被子,手掌抚摸他的脸。
方棠装睡装得辛苦,睫毛不自主地乱颤。栗延臻低头看了看,确定自家小探花在装睡诓自己,也不道破,故意笑着说:“若是还不醒,我就只能一个人偷偷走了。”
“你去哪里?!”
方棠经不得逗,栗延臻略施小计就破了他的功。他跳起来搂住栗延臻的脖子,皱起眉说:“你又偷偷去找谁?”
“当然是你。”栗延臻笑着扶住他的腰,轻手揉了两把,“夫人感觉还好么?有没有不舒服?”
方棠一想到昨晚的事,脸霎然变红,埋头下去蹭了两下,小声说:“没有,我很好。”
栗延臻贴着他问道:“我们这样,算是把大婚那两日的洞房补上了。我也是等了三年的,日日盼着能与夫人圆房,夫人要是再不依我,我真就不客气了。”
方棠骄横地问:“你要怎样不客气?”
栗延臻望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扯开了他的衣带,整个人俯身倾压过去:“你说呢……”
春宵苦短日高起,春帐正影深,春宵犹未尽。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解锁了一章!
果然在存稿箱就被锁了,改得很碎。但是真没啥啊,全是渣!
第33章 博弈
栗延臻坐在案台后面,手中握着一份探报在看,目光冷冷的。方棠坐在他一旁,披着件深青色氅衣,正埋头校着钱粮簿,手边是几张摊开的边关要塞图。
半晌,方棠见栗延臻一句话都没说,不禁抬头问道:“怎么了?”
栗延臻将探报递给他,懒懒道:“夫人自己看看吧,闻修宁让人快马送回的军报,你离京后三日,陛下就让栗安领兵在后,引作后援,以防西羌来犯。”
方棠拿起军报看了看,一愣,“也就是说,那日西羌劫我军粮草时,栗安已率兵到附近不足二十里处,却只是原地驻扎,并未来援?”
栗延臻点头,目光有些凶厉:“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方棠叹了口气,抚了抚他的背:“栗安现在又不肯回皇城,在五里外的白沙口安营扎寨,驻军不前,难道是想探听你这边的动静?”
栗延臻道:“凭他想干什么,还不值得我放在眼里。不过他如今连皇命都敢明着违抗了,若是我这边贸然与西羌开战,他怕是会乘虚而入,下手捞些便宜。”
方棠哼道:“战又不战,退也不退,不如我参他一本,把他赶回去好了。”
栗延臻哈哈一笑,将他搂进怀里揉了几下,说:“夫人这么快就想着替我打抱不平了?二郎真是感动。”
“我身为御史,参奏匡直那是职责所在,怎么就是为你出头了?”方棠傲然道,“你不必多情,我又不是为了你。”
“好好,我家夫人眼里直言上谏、江山社稷才是第一位的,你夫君要往后稍稍,仰头眼巴巴等着雨露。”栗延臻摇了摇头,转回去继续撰写军令,“算了,我也是没这个福分。”
方棠见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有些惴惴不安地起身走过去,从身后伏在栗延臻背上,声音软软地唤他:“二郎,二郎,说好今天带我去猎獐子的,你何时忙完?”
栗延臻头也不抬:“本将有军务在身,理应先论国家社稷,再谈一己私情,御史大人还是自便吧。”
方棠气得捶他的后背:“好,那你忙,本御史现在要去写奏折了!”
他说完就翻身要走,被栗延臻一把抓进怀里,不由分说搂着亲下去:“算了,我还是舍不得,做半日的佞臣也不错。”
方棠笑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小兔子一样扑腾。
栗延臻处理完了手边的事,就骑马带他去幽牢关旁的山林里射猎。近日刚停了大雪,山路上全是茫茫一片的纯白,栗延臻缓慢走马看着路上的蹄印,判断着不久之前有什么样的猎物从这里经过,又去了哪里。
“这山中会有猛兽吗?”方棠问道,“若是遇到了怎么办?”
栗延臻道:“山中有些豺狼雪豹之类,不过夫人不必担心,那些猛兽轻易不会伤人,我们只是在山下打猎,只要不误入它们的地盘,也就无事。我待会儿给你打些野鸡烤了吃,再打头鹿做衣裳。”
方棠骑马追上他,跟他一同走在山路上,看边塞的什么都很有趣,比中原那些看腻了的景致要新鲜得多。
“你可去过江南吗?”方棠问他,“我中进士那年随陛下去过一次,江南的园林与山水是天下一绝,那边的人都说得一口吴侬软语,评话和弹词满大街的勾栏都在唱,坐着边喝茶就能听一天,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