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输密码进门的时候都怕进不来。
沈砚知似乎没注意到方陈玄的忐忑,把塑料袋放到茶几上:“我洗个手吃饭吧。”
“要喝点饮料吗?”方陈玄问。
“不用。”
沈砚知怕饮料喝多了容易耽误事,想让这顿饭吃得太平,就不能有太多因素出现。
他说不喝,方陈玄还是默默为自己开了瓶白酒。
沈砚知一看,53°,他心里诧异,这也不辣嗓子啊。
如果多喝酒能让方陈玄畅所欲言,那么就让人喝吧,他端起饭碗先尝了口最近那盘菜的咸淡,意外的不错。
对面的方陈玄先倒了半杯,看眼低头吃饭的沈砚知,咬牙倒了个满杯。
真正把酒送到嘴边,那辛辣又混着香的味道冲击的脑袋先晕了数秒。
不能退缩,得喝。
沈砚知就低头吃几口的功夫,抬眼就见方陈玄什么都没吃的情况下,仰头干了一整杯的白酒。
豪壮之态不输于被迫上酒桌文化的职场小白。
沈砚知:“……”
该不会今晚还没得及聊,他得先打120把人送医院洗胃吧?
这年头的年轻人都这么虎啦吧唧的吗?
方陈玄甩甩脑袋,像觉得不够到位,伸手去拿桌上的白酒瓶,两次抓空。
这就酒劲上来了?
沈砚知拍开他落空的第三次手:“还喝,这一桌子的菜不能吃?”
反应迟钝的方陈玄打了个酒嗝:“没有,怕我等会说不清楚。”
“你喝醉了也就不用说了。”沈砚知没好气地说,往他面前的碗里添菜,“吃几口缓缓,谁教你那么喝酒的?”
方陈玄呆坐着,双手放在腿上,像个刚第一天去幼儿园的小孩子。
“我问我哥怎么才能醉得快,他说这是他不传人的诀窍。”
“你对你哥的话就那么坚信不疑?”
“他是我哥。”方陈玄低声说,语气里有着对亲哥哥的维护,简单四个字阐述了所有。
沈砚知边吃边说:“我知道你哥对你的意义,没说他不好,就是你在喝酒这件事上不能多问几个人吗?”
不问方惜闻,难道去问周子宁吗?
那是个比方惜闻还不靠谱的货色,估计会教出一套多种酒混合的狠招来。
试问一个长脑子的学霸,在生活常识这方面怎么那么浅薄呢?
“这样不好。”
“为什么想喝醉?”
“清醒时候对你的脸太难说出我内心的话,羞耻感太强,也觉得自己说的那些很矫情。”
说来说去就是少年人的自尊心很强,在他面前还有偶像包袱。
沈砚知吃个七八分饱就停下了,依靠着椅背:“喝醉后看我像在做梦,就好说了是吗?”
“嗯,我也想在你表现的很勇敢,不会被这点小事打败,但真的太难了。”
方陈玄的脸红透了,眼神迷离,说话倒还口雌清晰,似乎真抵达他想要的那个平衡点。
沈砚知给他夹得菜一筷子没吃,不确定是想吃夹不准还是吃不下。
“为什么?”
“你还记得那年在水库救过的一个落水小孩吗?”
这一问让沈砚知隐约想起好像有这么回事,同年有太多精彩的事,他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旧事重提,被掩盖的记忆逐渐清晰,画面一幕幕浮现。
沈砚知看湿润着眼眸的方陈玄,渐渐和脑海里的那张青涩面孔重叠上了。
他瞳孔微缩,脱口而出:“你是我那时候救的小孩?”
“你把我忘的好彻底啊。”方陈玄苦笑,不提那时候的交际,沈砚知根本没印象。
“我哪能想到那时候救下的小孩现在成了我男朋友,你是来报恩还是要报复?”沈砚知问。
“我以为是报恩,在你看来或许是报复。”方陈玄喃喃的,眼角湿润的像是要哭了,“我很想像个正常人站到你面前,对不起,那时候我说谎了,不是脚滑掉下去,是我自己想寻死。”
“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重新想活下去了。”沈砚知理明白这段渊源,“那么大点的孩子怎么会想死?”
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来,方陈玄用手背胡乱抹了下。
“爸妈死后,我被同学骂没有父母的野孩子,生气和我哥闹脾气不去学校,天天在小区里野。小区里的孩子也不愿意和我玩,说我没人教,还成群结队的欺负我,那时候我不服,就和他们打。”
“他们人多势众,通常是我挨打的多,次数多了,我打架很凶,不爱和我哥说。”
“我知道他很忙,还要顾我这个拖油瓶,我更不应该让他难做。久而久之,我变得固执多疑,不和人亲近。”
“恰逢那时候有亲戚觊觎我家财产找不到我哥,辗转找到我,说我哥处境有多难,或者又有多不容易,我懂事的话就不要为他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