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瑶的话,小凡心里有了决断。
他猛地抬头说道:“我愿意把之前的事情,包括在宿舍里发生的缘由,全部告诉你!”
此言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小凡,你出卖陈哥!”
“这样不好,我们走吧!”
……
甚至有人要拽着小凡离开,在这些人眼里,陈大伟被抓了,他们什么都不做就算了,万万不能做“落井下石”的行为。
小凡推开了他们,脸色严肃地说道:“各位,你们难道觉得我们什么都不说陈哥就能好过?要是我们瞒着警方,说不定警方还会觉得藏着那把锯子是陈叔的主意,你们要走就走,我要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该陈大伟承受的,他们不能抢,不该他承受的,他也不能干看着。
“既然你有这种想法,那就跟我来吧。”
夏瑶没再去管其他人怎么说,单独指了指小凡,领着他去了接待室。
其他人看小凡跟着走了,脚步也犹犹豫豫地跟了上去。
夏瑶坐在接待室桌前,还喊来了梁瑞一起,二人打开面前的记事本。
其他人就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她指着面前的椅子对小凡说:“坐下说吧。”
小凡依言落座,随后有些不安地看向了夏瑶:“警察同志,我们会不会因为包庇坐牢啊?”
夏瑶撇了一眼门口紧张起来的几个人说道:“你们的行为没有造成恶劣后果,警方暂时不考虑追究。”
她能感觉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外面的人和里面的小凡明显松了一口气。
梁瑞单刀直入,问:“说吧,当时你们在宿舍里到底在做什么?”
小凡看了夏瑶一眼,发现她也在等待着他回答,便说了起来:“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1年前,钟怀闽在知道陈大伟想要往他的工地塞人的时候,就有人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
这个人正是钟怀闽的小舅子,工地的监工。
他撺掇钟怀闽先答应陈大伟用这10个人,等到工地竣工的时候再把这些人划归到临时工里去,他们又没有挂靠在劳务公司,说是临时工也符合公司规定。
只是临时工和正式工的工资天差地别,几乎是打骨折了。
别看10个人说多不多,只要利用好了,1年工资能省下几十万。
至于多出来的钱,自然都落到了小舅子监工的口袋里。
陈大伟不服气,就约定了钟怀闽在案发当晚和他摊牌谈判。
“…陈叔那晚告诉我们,是约好钟老板去谈事,可是没过半个小时他就回了宿舍,还一身是血!一听他说冲动之下伤了钟老板,我们几个工友担心他,赶紧让他换了衣服去看看对方的情况,最后陈叔回来的时候说…说追过去没看见人,我们就都以为钟老板是回家去了,毕竟他走的时候还能开车,谁知道…”
也是警方开始调查,并且去了工地之后,他们才察觉钟怀闽已经死亡的事实。
他在叙述的时候,夏瑶也在把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
根据小凡所说和加油站营业员的口供,说明当晚骑摩托去追钟怀闽的人正是陈大伟没错。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钟怀闽出了车祸?
思及此,夏瑶开始推问当晚的细节:“也就是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也没有亲眼见过,那凶器为什么会在你们宿舍?”
小凡怔怔地看着她摇摇头:“没看到,那把锯子也是陈叔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匆忙落在宿舍的,当时我们都没反应过来,也没处理,是昨天警方来调查了,我们才、才想起来要处理掉,只是陈叔拦着,不让我们那么做,还没商量好,警察就来了。”
夏瑶顿悟,难怪他们第二次去工地侦查的时候陈大伟也在活动板房里,难怪还有个人拉着他的胳膊好像跟他有争执的样子,原来他们是赶巧碰上几人正在商量处理凶器的事情。
看来这些人并不知道陈大伟具体的行凶过程,不过从小凡的口供推测,陈大伟的行凶动机应该就源自于这几个工人的工资待遇问题上。
问完话后,夏瑶让梁瑞把几人送走。
随后对陈大伟进行了审讯。
这一次,她和陆商都在。
她拿出了小凡的口供,陆商拿出了劳务公司的证明。
陈大伟本就是工地发家的,在做包工头之前,他在这个劳务公司就是做木工的。
陆商手里不仅有劳务公司以前发放工资的记录证明,还有人事部的口供。
这说明,陈大伟是有能力能制造出行凶的自制手锯的。
看到眼前摊开的证据,陈大伟深知大势已去,一切真相都已花落石出。
“唉,我早就告诉他们行不通的……”他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