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双备用的鞋子放在地上,轻声说道:“你先穿上。”
女人红了眼眶,说了一声“谢谢”后,自己把鞋子穿好。
夏瑶则是一直在观察她的举动,从她的言行上来看,并没有出现精神病患者的症状。
如果不是男人在撒谎,那就是其中有什么隐情了。
男人被市局的主力团团围住,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站在原地老老实实地接受陆商他们的盘问。
夏瑶则带着女人坐进了车后座。
“你刚才说看到了,是看到了什么?”
女人眼神中流露出片刻茫然,随后才说道:“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这一问才知道,女人今年38岁,自称彭娇娇。10年前的一个夜晚,她因不满家里人给她安排的婚事,偷偷跑出门想要去找自己的好朋友排忧解难,没想到走到彭家后院的时候,她看到了猪圈里有一个人正在夯吃夯吃地铲土。
“那个时候夜深人静的,我害怕那是个坏人,也不敢喊出声来,只能躲在邻居家的鸡窝里不敢探头。可我确实看到那个男人在挖洞,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洞,而且我还听到了拖拽东西的声音。”
彭娇娇在鸡窝里躲了一晚上,天亮之后她正准备去确认一下自己的发现,不料被家里人发现,把她关在家里关了一个月,然后硬押着她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结了婚。
根据彭娇娇的话,夏瑶找到了当初她躲藏的那个鸡窝。
按照鸡窝和猪圈的距离,还有当时是天黑的情况来看,彭娇娇的确能够听得见猪圈传来的声音。
夏瑶又问她:“你当时看到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彭娇娇抿了抿唇说:“天太黑了我没看清。只看到个背影,大约1.7米的身高,寸头,还穿着一个长袄子。”
有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让警方展开调查了。
夏瑶又想到了之前彭娇娇说的话,便问道:“你说当时想要找的好朋友是什么人?”
“我想找的是彭旺,就住彭家的那个。”彭娇娇说道。
只是她不知,这话在夏瑶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整个柏和村的人基本都知道警方在调查彭旺的死因了,为何眼前的彭娇娇还是一副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
“你还不知道?”夏瑶说道。
“不知道什么?”彭娇娇不知所措地说着。
看着夏瑶脸上复杂的表情,彭娇娇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
她抓住夏瑶的胳膊追问:“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夏瑶低头看着她已经枯槁的手背,说:“你之前一直在柏和村吗?”
彭娇娇难过地呜咽道:“对…我一直在,可我家里人都拿我当精神病,把我关在家里,就连我哥哥都默认了他们的做法…”
这种行为无异于囚禁,没想到这么大一个村子竟然也会生出这种荒唐的事。
既然重案组来了这里,也不能置之不理。夏瑶想着索性一起解决了:“你哥哥是…”
彭娇娇抽抽噎噎地说:“我哥哥就是村里的支书。”
“什么?!”饶是一向淡然的夏瑶都闻之色变。
这个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为什么彭支书的妹妹会牵扯进来,还成为了案发的目击者!
难不成彭支书真的隐瞒了一些对于案情进展十分关键的事情?
夏瑶决定把彭娇娇带回市局。
一方面是对她的精神状态做一个确诊,另一方面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本就是犯罪行为,彭娇娇作为受害者需要回警局接受调查。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那个自称彭娇娇丈夫的男人。
“彭娇娇是彭支书的女儿?”
其他人得知了这件事情,脸上的表情无异于打翻了的调色盘。
“不是,彭支书为什么这么做,这是不是他亲妹妹啊?”梁瑞气得一阵阵发昏。
俞洪敏面色不佳地说:“这跟是不是亲生的没关系,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够如此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还是把人全叫回来问一问吧。”
这案子弄得情况这么复杂,重案组所有人都头疼。
夏瑶总觉得这些事情都是迷障,他们最重要解决的,还是柏和村的陈年尸体的死亡真相。
经过医院检查诊断,彭娇娇并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反倒是营养不良、身体虚弱,还伴随有贫血的症状,医生建议尽快住院治疗。
因彭娇娇没有医保,是夏瑶帮着她办理了入院手续,还垫付了2万元的住院押金。
处理好这一切,夏瑶又提着一些水果和奶等好消化的食品去看了病房彭娇娇。
她给彭娇娇订的是单人病房,此时病房里除了彭娇娇之外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