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警官,请你等一下!”
夏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追出来的人问:“有什么事情吗?”
管理先挠了挠头才开口:“是我们看守所的一个犯人,说想要见你。”
“想见我?是谁?”夏瑶蹙起了眉头。
她身边的洪军也面色不善。
管理知道这事突如其来的,的确不合适。
本来不应该破这个例的,只是犯人马上就要行刑了,这是他最后一个愿望。
他硬着头皮说:“犯人叫武德宝,因为没有你的电话,只能通过我们联系你。”
其实他们也没有夏瑶的私人手机号,要想联系上她,也得曲折地费一番功夫。
今天正好在看守所撞见了,管理男犯人的警察才追了过来。
这个名字唤醒了夏瑶的记忆,这是水泥双尸案和无名男尸案的疑犯,上一桩杀妻分尸案凶手的叔叔。
她也知道这几件案子都已经终审宣判了。
法院认为,该案中武德宝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又于杀害二人后藏尸,犯罪情节恶劣,手段特别残忍。作案十年后再次教唆他人构成杀人罪,属累犯,主观恶意明显,社会危害性极大。
因此终审裁定被告人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武德宝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只是不知道武德宝要见自己做什么,他们并不熟悉。
发现管理为难的表情,夏瑶道:“没事,我去看看吧。”
“洪叔叔,您在车里等我一下,我去一下就回!”
夏瑶都同意了,洪军只能叮嘱她:“那你小心一点,快点回来。”
她无奈地笑了笑:“看守所里都有警察管理,我要小心什么,您快回车里吧!”
很快,在管理警员的带领下,夏瑶再次坐到了探视桌前。
对面是瘦了整整一圈的武德宝,他眼窝深陷,面色暗黄,一身看守所的衣服套在身上就跟树棍上套了个面袋子似的。
没想到一个多月的功夫,他就成这样了。
夏瑶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你见我做什么?”
“你就是夏瑶!”武德宝眼珠子里忽然散发出炙热的光线,像是钉在她身上一样。
夏瑶被这视线看得不舒服,冷漠地说道:“我跟你不熟悉。”
算起来,夏瑶跟武德宝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
然而,武德宝看着她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喘着粗气脖子上爆出青筋,突然趴到了探视桌中间的透明隔板上声嘶力竭地嘶吼道:“我不会就此放过你!”
夏瑶不为所动,仍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
她看着武德宝身后的警察纷纷扑上来把他摁倒,制伏在地上,又被戴上了手铐脚镣押解下去。
一个马上就要被执行死刑的人,怎么会跟自己说这种话?
她和武德宝无冤无仇,他不放过自己做什么?
还是说,武德宝背后另有其人,他只是做了一个传话的学舌鹦鹉?
夏瑶心思沉重,脚步也跟着重了起来。
一直走到车边,才在洪军的一声声呼喊中回过神来。
“瑶瑶,你去见谁了?怎么这个表情啊?”
她在心理学上所知所闻都是洪军教授,夏瑶知道自己撒谎是瞒不过对方的,只能半真半假地说:“没事,就是一个之前被我们逮捕的犯人,估计怀恨在心,就对我恶言恶语了几句。”
洪军虽不完全信,夏瑶这么说了,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他也就没了追究的心思。
等夏瑶带着洪军回到市局开会的时候,他拿出了那两张自测量表,还有展莉画的画说:“经过我的心理评估检测,还有日常行为分析,我觉得患者展莉有ptsd的症状。”
“ptsd是什么?”在座有人不了解这个专有名称。
夏瑶解释道:“就是创伤后应激ᴶˢᴳᴮᴮ障碍的缩写,这种心理疾病一般发生在重大创伤或恐慌事件之后,患者会表现出自闭性人格,出现睡眠障碍、逃避、麻木、警觉性增高等等症状。”
“嗯,说的没错。”洪军得瑟地眯起了眼睛,简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爱徒”。
小王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三张纸,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凭这两张表和一张画就可以看出来这么多信息吗?”
洪军把画从他手里抽了回来:“那当然不是,不过你也别小看了这张画。”
说着,洪军把之前展莉画的画举了起来,上面是黑色画笔涂的一个房子,房子旁边有一棵树,笔画潦草。
“绘画是一种表达艺术性自愈方式,我们不仅能够通过作品来分析患者心理情况,患者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焦虑、恐惧等等情绪。”
接着,洪军把纸递给了夏瑶,显然是想让她做一把现场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