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成为被虞家帮扶的对象时,他却无比欢喜,更十分庆幸有虞家这样的“好人”。
冯朗站在城墙上,望着大王子溃逃的背影,他高兴的同时,甚至开始琢磨着: 待会儿等虞二进了城,老夫便好生问问他那个将北戎兵马炸得血肉横飞的利器是什么。
若是可以,最好从虞二手中弄一些。
理由嘛,冯朗都想好了:“为了朝廷!为了西北!” 虞家向来忠君体国,被冯朗接连扣上好几顶高帽子,定不会胡乱推脱。
嘿嘿,等他从虞家手里弄到“震天雷”,他定会让麾下的工匠们好好研究。
至于上报朝廷什么的,冯朗想都没有想过。
他又不是忠义的虞家,壮大自己的冯家军才是最要紧的。
朝廷大着呢,能人多着呢,哪里需要小小一个冯朗做贡献 只是,很快冯朗就高兴不起来了。
虞二进了城,却没有按照冯朗的剧本走。
“哎呀,这次多亏贤侄了。
若不是你及时赶到,西城危矣!” “老夫奉命驻守西城,倘或被北戎大王子攻破,老夫上对不起圣人的器重,下对不起城中的百姓——” 冯朗说这话,不是真的反省。
他只是客气两句。
按照虞二往日的性子,听了冯朗的这些话,非但不会较真儿,还会安抚、劝慰几句。
不曾想,冯朗记忆中敦厚、温和的虞二,此刻却变得十分尖利。
甚至有些刻薄:“自古都是能者居之。
冯将军既然觉得自己能力不够,为何不退而让之!” 冯朗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虞二却逼近一步,“冯将军,你这西城,索性就让我虞家代为驻守吧!” 图穷匕见了啊。
半点遮掩、迂回都没有。
冯朗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虞二!伱、你狂悖!你这是要作甚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虞二勾了勾唇角,笑得讥讽,“造反我什么时候要造反了我可是刚刚击退了凶残的北戎兵,保住了西城!” “还有,我虞家世代深受皇恩,先祖更是立下家训,训导后继子孙要永保西北之安宁!” 虞二展开双臂,在半空中虚虚的划拉了一下四周—— “西城保住了,百姓们没有遭受异族的铁蹄践踏。” “而我,也是圣人亲自任命的西北道副总管,我不过是将西城的‘残部’归拢,亦如五年前的冯将军一般。” “当年冯将军做得,我现在为何做不得” 都是吞并别人的兵马,冯朗做了初一,就不能怪虞二做十五。
冯朗立起眉毛,愤怒的喊道,“能一样吗” 当初虞家军被打残了,虞大将军战死,虞二等被押解回京。
虞家军群龙无首,残存的兵卒惶惶不可终日。
冯朗和虞业等副将为了西北的安定,这才出手收拢。
可现在呢,冯家军几乎没有任何损耗,他冯朗更是活得好好的。
虞二说吞并就吞并,是不是太过分、太嚣张了! 等等! 对啊,他的冯家军还好好的,足足有八万人。
虞二带来驰援西城的兵马,满打满算不超过两万。
见过大鱼吃小鱼的,就没见过蛇吞象的。
哼,好大的胃口,也不怕被活活撑死。
“贤侄,我念在当年与你父亲的情分上,不计较你今日的胡言乱语!” “西城的危机已经解除,我这边也不需要你帮忙防守,我还有军务要忙,就不留你了!” “……贤侄啊,我劝你适可而止,趁着我还没有生气,赶紧带着你的人马离开!” “否则,就真的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冯朗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威胁,他的脸上也挂着得意之色。
啧,这里可是他冯朗的地盘。
虞二居然敢这般放肆,真当他冯朗是好相与的 “哦冯将军,您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虞二丝毫不惧,他挑了挑眉毛,故意语气轻慢。
冯朗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好! 好个不知好歹的竖子。
你既然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冯朗被虞二气狠了,竟忘了冯朗手里还有让北戎都望风而逃的“震天雷”。
啪啪! 冯朗用力拍了拍手掌,喝道:“来人,‘送’虞二郎君出城!” 哗啦! 营帐被扯开,挤进来十几个手持利刃、身负铠甲的将士。
而营帐外,也有成千上万的兵卒呼喝着,气势着实有点儿骇人。
虞二仍是岿然不惧! 他故意学着冯朗的口吻,大喝一声,“来人,‘送’冯将军回家休息!” 哗啦啦! 又有二三十个人冲了进来。
只是这些人的装扮,看着更像是中低阶的武将。
营帐外,响起更多的声浪,“虞家军!虞家军!” 冯朗脸色煞白,身形颤动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