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虞家的其他人,包括曾经的西北军副将虞二叔,都被削去了官职。
一群人中,侯夫人的身份、地位最高! 侯夫人才会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母,是虞家上下的领头人。
差役若是有什么事,应当先跟她杨县君回禀,而不是跑到虞二、虞四面前献殷勤。
至于虞三叔,咳咳,一个庶孽,侯夫人从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外头的人,自然也更不会看重。
虞三叔:……你们随意,我已经习惯了! 不过,烂泥不会永远是烂泥。
虞三叔甚至乐得被差役们把他归到“妇孺”这一列中。
至少,他不用跟二哥、四弟以及诸多侄子一起戴着沉重的镣铐。
其实,如果可以,虞三叔还想把自己那个傻儿子拉回来。
虞五郎虞行:……阿爹,求您了,别闹! 您一个人赖在女眷堆里,已经够丢人了,就别拉上我了。
我好歹也是虞家儿郎,不敢说自己有多么的铁骨铮铮,但也是去过西北大营的人。
您就让我挺直腰杆,跟伯父、叔父以及堂兄弟们待在一起吧。
虞行极力躲避亲爹亲娘的目光,跟在堂兄后面,利索的戴上了镣铐。
就这样,虞二等两个郎君,以及几位十岁以上的小郎君们,全都被锁了起来。
女眷们心疼不已,当娘的、做妻子的,还有小姑娘们,全都泪眼婆娑。
侯夫人装模作样的拿衣袖按了按眼角,心里却暗自庆幸:还好还好,九郎还小,不用—— 不等侯夫人庆幸完,就听到身边响起了一记还带着稚气的声音—— “尉迟校尉,还有我!” 何甜甜抬头挺胸,朗声喊道:“虞家落罪,身为大房最年长的男丁,我虞礼理当与叔父、堂兄们一起!” 侯夫人瞪大眼睛,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都想伸手捂住何甜甜的嘴。
傻儿子,你这是干啥? 别人没想着给你上刑具,你倒好,居然上赶着? 就你这小身板,不带镣铐都走不了多远。
若是带上那十几斤重的东西,你一天都撑不下来。
尉迟校尉:…… 他自是知道“虞礼”是谁。
过去的三天里,有关永安侯府的奇闻早就传得京城上下都知道了。
什么贪图富贵的小人,什么真假世子…… 啧啧,这故事,就跟话本子里写得传奇段子一般无二。
京中的诸多豪门,吃瓜吃到饱。
尉迟家也是京中的权贵,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还听闻了许多“内幕”。
了解内情、且头脑清楚的人,有的骂侯夫人自作聪明,也有人觉得虞衍可怜,好好一个世子,就因为亲娘胡闹,而成了个西贝货。
还有人同情战死的大将军虞继,原本只有三个嫡子,现在只剩下了一个。
结果还—— 众人讨论了很多人,唯独没有人提及那个“认祖归宗”的虞礼。
尉迟校尉循着声音望过来,正好看到一个身形消瘦,皮肤发黄,头发稀疏的半大少年。
孩子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因为营养不良,看着更显小。
但,小家伙身姿笔挺,精神奕奕,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与自信,更让尉迟校尉有些恍惚。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虞大将军的长子,前永安侯世子,横刀立马、英姿勃发,是何等的英武不凡。
结果,边城一战,他以身殉城,无比悲壮。
随后的虞二郎虞彻,虽然也有几分虞少将军的影子,但到底少了点儿什么。
此时此刻,看到瘦瘦小小的虞礼,尉迟校尉竟有种看到虞少将军的错觉。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兄弟? 虞家人向来引以为傲的虞氏傲骨?! 慢说尉迟校尉一个外人都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了,作为虞少将军的亲娘侯夫人,看到何甜甜的时候,直接就恍惚了。
“我的儿!我的——”大郎! 最后两个字,被侯夫人的啜泣声所代替。
而这时,她也反应过来。
她的大郎早就死了,眼前的孩子是她的幼子。
是她仅剩的儿子! 她一把抱住何甜甜,哀哀的哭道:“傻孩子,我知道你骄傲,可、可你也无需如此啊。” 何甜甜轻轻拍了拍侯夫人的背,柔声道,“阿娘,阿爹不在了,我身为大房最年长的男丁,就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想要当家族的领头人,就要身体力行,就要以身作则。
如果连患难与共都做不到,何甜甜也就甭想当继承人了。
而她的任务,也就很难顺利完成。
“阿娘,您放心,我会量力而行!且二叔他们也会照顾我的,对不对?” 何甜甜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看向虞二等人。
虞二叔&虞四叔:……哦豁,这孩子居然没有被大嫂影响到,觉得他们两兄弟都是抢家产的豺狼?! 少年眼神清澈,满脸信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二两人,竟也有看到长兄和大侄子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