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离开亲人朋友,不愿意忘记重要回忆,讨厌黑暗,害怕孤独。
但是,想要帮助您。
“……”“Giotto”长久的, 长久的沉默, 直到身前的孩子面露不安, 担心地对他投以目光,“G i otto”才叹息着笑道,“这可真是……“真是令人吃惊。
没有做出“选择”, 只是说出了自己愿望。但“Giotto”却发现自己内心毫无被拒绝的不悦, 只有一丝好笑的情绪,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在胸腔中弥漫的暖意。
这都是属于人类的感情。Giotto Vongole的身体到底对他造成了一定影响, 可他丝没有抗拒的意思——说到底, 眼前这孩子不仅是Giotto Vongole的子孙, 同样也是他注视着一路成长, 投注了感情的人类,过去决定现在。当他选择这孩子时,就已经注定此刻的退让这一点, 借出躯壳的Giotto-Vongole是否早已预料?
“我理解了。”“Giotto”说, 神情十分平静。
他没有就纲吉不是“选择”的“选择”做什么评价——或者说这种“我全都要”的“选择”完全无法评价。
“Giotto”只是简单地回应一句, 然后对他选定的少年伸出手。
“?”
纲吉神情迷惑, 显然不解“Giotto”突然的动作。但看到伸至眼前的手, 他还是身体比大脑快一步的把手递了过去。
两手交握。
那一瞬间,纲吉的身体、意识,直接穿过了这个世界的壁障,坠往漆黑的深渊。
无尽时空的光束从他身边划过,那是纲吉曾见过的道道流光他听到世界诞生的声音,也听见位面崩毁的绝响,在生灵的欢唱与哭嚎中,时间与空间交织流淌。
那是现在的他无法理解的存在形式,但此刻纲吉无暇细思。他还在坠落仍未停止,白蛇从没有底部的深渊盘旋而上,发着光的庞大躯体掠过小小少年,没有停顿地追逐流光。
纲吉仰望着仿若星河的黑暗,目送着白蛇渐行渐远他曾想伸出手,曾想开口唤。
但他仍在坠下,伸出的手与喊出的声音,都停滞在那短暂的一瞬光阴中。
于是纲吉明白了。
在这里——“泽田纲吉”并不存在。
他此刻,正回溯着漫长的时光,穿透无数曾存在毁灭的世界,往最深处最深处,一切都不曾开始的地方落下。
那里是一切的起源,也是一切的终结。
而只有那里,才能—一
【才能更迭这永恒的职责】
“Giotto”——不, 早已褪去掩饰躯壳的光影接住坠入底部的少年。
或许是为了便于理解,“镇守者”的形态是光芒聚成的人形。
祂没有五官,也没有性征。光芒模拟的身形与少年一样大小。
于是当祂放下纲吉,两者面对面相立时,纲吉竟然一点都紧张不起来。
“呃……所以我这是,能帮到您忙了吗?”
纲吉站稳后第一反应,心念的仍是自己许下的诺言。
【无需敬称】
光芒聚成的人形没有口唇,但声音仍然回荡在深渊,如同这方天地同声共语。
【权能已与你分担,当你am死去,这份永恒的责任才背负于你身,你将不会忘记任何事物,将平稳生活在你之世界,与轮回点,与白毛小子,与你爱着的母亲一起】“为……”
【这是你倾诉于我的愿望,我认同它,并为你实现】光聚拢的人只有形态,无法从脸上看出神情,但纲吉仍然感觉到了,这天地同声的话语中蕴含着真挚的感情。
祂在感谢他。
感谢他接过这没有尽头的重担,让祂能永恒睡去。
纲吉一时失却了言语。
他傻了般站在那里,久久愣神,大脑都有片刻当机良久,他才颤抖着声音,磕绊着说出话来。
“我、我什么都没做……谢谢您,不,我是说……”
他完全组织不好语言。
打心底涌现出的惶恐,难以遏制的高兴与感谢,沮丧与愧疚,种种复杂难辨的情感一齐涌现,让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觉得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 还说了许多任性的话, 根本不值得“Giotto”这么感谢。
而且能不和大家分开,这明明是该谢谢对方的事啊!
【——纲吉】
光一般的人影与少年相对而立,明明没有五官,却给人一种注视的感觉,此刻,这投注在纲吉身上的视线变得十分无奈。
在这原初的,时间与空间概念都不存在之地,脱离cm,甚至灵魂都剥落干净,只余本质抵达的少年,显然还没意识到这里规则与人世不同。
他依照旧理,让自己躯壳如常,说话时也动用口唇声带,发出自己记忆中的声音,可是异常依然存在,只是少年没有察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