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新婚燕尔的,蒙召竟然就这么让新妇独守空房?”玉容一双杏眼瞪得更圆了,她身后站着的丫鬟青坞眼睛也瞪得与她如出一辙。
不同于玉容二人,周鸾心下却一片了然。
就她曾看见的蒙召和玉琴当日榻上纠缠的那股劲儿,再加上前几日还正巧碰见梁氏夜半在水边试图自戕,周鸾就知道这新婚夫妻应当是有不为人知的秘辛的,连同这场婚事,怕也不过是名存实亡。
再看梁氏瞅着自己那眼神儿,感激里带点悲戚,悲戚里又糅杂了别的什么,总之复杂得很,又让周鸾想起来梁氏被毒哑了的事。
不待周鸾说什么,玉容那儿便紧接着问道:“梁氏可知道你夫君去了哪儿?”
梁氏却看了玉容半晌才张了张嘴,可喉咙处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玉容拧起眉头发觉出不对来。
“她哑了。”周鸾见梁氏身边的陪嫁丫头低着头正在用帕子抹泪,似乎并没有回话的意思,她便帮忙回答道。
“怎么会?”玉容一惊,“那日敬茶,她明明还……”能说话啊?
玉容将后半句咽了回去,这梁氏是蒙召的媳妇儿,在黑虎山蒙召的势力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没有几个能欺负到他头上的,梁氏既然作为他的媳妇现在却口不能言,怕是她的嗓子就是人为弄哑的,甚至还可能就是蒙召受益的。
不管是不是蒙召授意,现在那么多人在,她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将猜测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传到蒙召的耳朵里,她虽不怕却也不想与之交恶。
“先去于安虎那。”未等玉容再问些什么,周鸾便撂下一句话,起身便走。
既然周鸾都这么说了,玉容只能收了想探究此事的心思跟在周鸾身后踏出门去。
蒙召和于安虎都住在黑虎岭西边,只不过两人的院子还是隔着一段距离,还需走上一里地,刚出了蒙召的院子,玉容便拉过周鸾的胳膊往前快走了两步,眼见着拉开与身后众人差不多五步远的距离,便咬着耳朵,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蒙召和梁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那梁氏的嗓子怎么坏的?怎么会说不出话?”
周鸾看着玉容那双闪着八卦精光的眼,淡定地摇摇头,“我也不知。”
玉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不知情的样儿。
两人沉默着走到于安虎的住处,敲了半晌门也不见院子里有什么反应。
玉容和周鸾面面相觑,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于安虎也不在?
这就奇怪了。
“这一个个都怎么回事?没事的时候恨不得天天在眼巴前儿的晃悠,有事的时候全都找不到?”
瞧着黑乎乎的院子,玉容的火气也顶了上来。也不怪她气,确实是平日里其他三大匪首或是亲自去找她或是派人向她送礼献殷勤,当然也是有求于她。
玉容除了是黑虎岭的“军师”,也管账目,这黑虎岭大大小小山匪的月钱基本都是玉容这边算出来的,因事关钱财,到了月末都会在她跟前晃悠,而月末也正巧是她盘算账本的日子,正忙的时候碰上一堆人在跟前晃悠自然是心烦,可现在有事了,这一个个还都找不见影儿了。
“去找义母。”周鸾斩钉截铁道,“搜山。”
……
大当家的院子里跪了一排,只有大当家樊氏连带着她身侧侍候的玉琴还立着,其余人等是跪的跪磕头的磕头。
樊氏抬了抬手,玉琴捏肩的手便顺势收了回去。
“都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来跪着。”
玉容恭恭敬敬道:“大当家,南北两处林子有人装神弄鬼,恐有人企图祸乱黑虎岭,须得请大当家借人搜山。”
“只是如此?”樊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义母,不止如此。若只有人装神弄鬼也好处理,只是女儿随玉容一起去找蒙召和于安虎借人时,却发现两位义兄不知去了何处。”未免暗箭伤人嫌疑,周鸾接着道,“女儿怕两位义兄出了什么岔子,才来此打扰义母。”
樊氏闻言却笑了,摆摆手道:“罢了,人借给你们就是,不过要是不把那两个小子抓回来给我,便不要回来睡觉了。”
“是。”玉容和周鸾齐声应道。
樊氏身后的玉琴此时却突然出声道:“大当家的,我也去帮忙吧,这装神弄鬼之人实在可恶,竟然扰了大当家清梦,实在罪无可恕!”
樊氏摆摆手,应了。
于是,玉容周鸾身旁又多了个玉琴。
“我与容姐去南边林子里搜,你去北边吧。”周鸾瞥了一眼玉琴道。
玉琴却阴阳怪气地道:“凭什么你搜南边?怎么?怕南边林子里搜出什么装神弄鬼的贼人来,怕被大当家发现你贼喊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