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一切毫无意义。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那一颗想他的心。
穆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发现那一支遗落的润唇膏已经被放在了桌面。她一时又想起了他昨夜端着它深情凝望的情境,不觉往特助办公室看了一眼。
如今在她眼里,那里再也不是困着“巨兽”的白色笼子,而是阻隔山海的高墙。
这时候,右侧的林依依凑了过来,低声问她:“穆彤,你还好吧?昨天特助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放心吧。”她倒没说谎,严格来说,是她为难他了,打个瞌睡就让他把会议改了期。
“特助是不是很凶?会不会动不动就骂人?”林依依应该是前两天“耳闻目睹”了些什么,把这位特助大人想象成了“魔鬼”,急于求证。
“人是挺严肃的,哈哈,不过他昨天没骂我,可能是我不够资格吧。”穆彤讪讪地笑,既挽回了他的颜面,又保全了他的威严。
“算你有些自知之明。”丹尼尔掐着点到公司,是公司里姗姗来迟的一个“种族”。他刚好听到她们在讨论特助,忍不住在背后发了言。“咱们这位‘太子爷’,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气却高得很,看不上你这种小鱼小虾,他动的可都是大人物。”说着,他的兰花指又翘了起来,像是在唱京剧,两个新人不敢放肆地笑,相视把唇抿了一下。“你们不知道,他来之前,金骅连上班打卡都是用老掉牙的指纹机,他现在要把公司短时间内弄成全数字化,难哪!”
她才知道他做特助的不易,想起他和谢伟急于沟通开发新程序,便不难理解他的处境。
穆彤正想着“数字化”的事情,小米突然发来一条俏皮的微信,坏兮兮地问:“未来孙媳,怎么样?听说你昨天跟特助‘将功补过’去了,有没有‘补’出什么‘干柴烈火’来?”
穆彤看了信息,白眼快翻上天了。她也懒得驳斥这个称呼,回上两句:“没有!只谈了公事。”
“那完了,我觉得你没戏。昨天我为你八卦了好多特助的事情,有人说他办公室里放着女人和孩子的照片,有没有可能是他老婆孩子呀?”
这消息对于穆彤来说过于震惊,她第一时间“脑补”了许多电视剧里的情节:难不成,他心里是爱她的,只是意外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天啊,怎么会这样?酒后乱性?
穆彤的思路完全被小米“带偏”,回想起他深情不能自抑,却又不敢向她迈出一步的情形,可以说是跟这个理由“高度吻合”了。
她就像被冷水泼了一遭,身心俱寒。
就算再怎么爱他,她也绝对不会,抢夺别人孩子的父亲。
这么一想,她内心的苦涩感又蔓延开来。
这时,小米又发来另一条消息:“对了,明天周五,金山约我们下班后一起吃饭,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她说了要不醉不归的,你别临阵脱逃啊!”
“奉陪。”她回了两个字,正是急需酒精麻痹自己的时候,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会儿,丹尼尔像狗子刨窝似的从自己的座位底下翻出三大叠纸质文件,每一叠都比他的座椅要高。“好了,一人一叠部门信息,去OA录入吧,特助的大计靠你们实现了。你们记得顺道了解一下各个部门的职位设置,等你们录完了,我要考的。”
“好的。”穆彤和林依依异口同声地回答,每人取走了一叠。
唯有言睿在座位上一直低着头,回复着手机里的信息。
丹尼尔叉起腰,像个包租婆一样“训斥”道:“睿,别玩了,干活!”
“是。”言睿随即爽朗地应了一声,收起手机,屏幕上出现的“霍少兰”三个字,已随“屏保”隐去。
穆彤相当卖力地工作,根本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有一堆人簇拥着一个自带“气场”的中年男人走进内务部,她才抬起头来。
那男人大约四十出头,身高并不出挑,但身材却格外的好,不存在什么中年发福或者啤酒肚。
最令她意外的是,那男人眉宇间竟与杜梓牧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疏淡的神情,可凝重,可严肃,可温柔,就是与“凶”沾不上边。
这样貌,这架势,难道——“丹尼尔,那是总裁吗?”穆彤扭过身来问老大。
“是啊,来找他特助儿子吧。”丹尼尔头也没有抬。
“哦。”原来是他爸爸呀……
过了好一会儿,“杜总”便领着“特助”从办公室出来,准备一同前往会议室“对质”。杜自诚拍了拍杜梓牧的腰背,本想为他加油鼓劲,告诉他不必紧张,却没想到手劲落在他的痛处了。
杜梓牧始料未及,一下子皱起了眉,嘴角咧起,差一点就痛得“嘶”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