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澈还没说完的话被憋了回去。
这人好暴躁啊!
他不会打自己吧?
谢折羽气得脸颊泛红,这一拳完全收不住。
可是看到纪淮澈吓得一抖,又不自觉地放松了表情。
“想解除婚约,除非我死!”
说完,他再次迈开长腿,摔门走了出去。
纪淮澈侧头望向了被摔成一滩的外卖,欲哭无泪。
好歹让自己吃口东西吧!
这人怎么这么恶劣啊!
谢折羽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盯着镜中那张脸,他渐渐有了个想法。
接到谢折羽电话的程屹,飞快地赶了过来。
两人坐在沙发前,盯着一沓文件看。
越看,谢折羽的眉头拧的越紧。
“脸盲症?”
“是的谢总,”程屹解释道,“脸盲症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没有办法把五官整合,也就是看不清别人的脸,夫人的症状是第二种。”
说着,程屹在文件上指了指。
“他看得清别人的脸,但是看过就会忘记,下次再看依旧是陌生的。这种病症还会影响记忆力,夫人会记不清脸,自然也会记不清一些事情。”
谢折羽放下文件,烦躁地蹙起眉。
“也就是说,纪淮澈今天见了我,明天就会忘记我是谁?”
程屹默默点了下头。
“谢总,这个病没有办法根治,想让脸盲症患者记住一个人,必须得循序渐进,让他从细节记住一个人,比如某句话,某个动作,某种特征。”
谢折羽又开始烦躁了。
纪淮澈原来是有脸盲症。
难怪他会说没见过自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程屹叹了口气,“谢总,纪家一直很好的保护着夫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脸盲症,只当做自己是记性不好,所以...”
所以...纪淮澈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病。
还是这么严重的病。
这么说来...
谢折羽猛地站起身,朝着卧室冲了过去。
纪淮澈难过死了。
谢折羽不让他吃饭,还绑着他,肚子都饿的不停叫。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哗啦,谢折羽再次推开门走了进来,带着另外一份外卖。
纪淮澈舔了舔嘴唇,“帅哥,你哪位啊?好帅啊...”
谢折羽气得额头青筋毕露,指节被攥的发白。
可一想到纪淮澈是个病人,谢折羽又收敛了几分。
他黑着脸,开始弯腰解他四肢缚着的绳索。
手腕脚踝都被勒出了红痕。
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明显。
谢折羽顿了顿,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了上去。
还没等感受一下触感,纪淮澈就飞快地缩到床脚,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但我是结了婚的!你少动手动脚!”
“噗...”谢折羽忽然就被他逗笑了。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先吃点儿东西。”
“哦...”
纪淮澈还是满脸戒备。
这人谁啊!
为什么出现在自己家里!还给自己送饭!
谢折羽哪里去了?
那个绑自己的家伙去哪了?
“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到底想干嘛!”纪淮澈抱着碗,狼吞虎咽地吃着,说话含含糊糊的,“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另一个人?”
谢折羽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很温和的声音跟他说:“我是谢折羽,是你丈夫。”
“啊...抱歉我又把你忘了...”
谢折羽坐到床边,看着他一副受惊兔子的模样,语气再次放缓了几个度,“你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那既然你回来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解除婚约的问题,”纪淮澈鼓着脸,“我见都没见过你,就这样结婚,对你我都不公平是不是?你觉得...”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纪淮澈一句话点炸了。
谢折羽感觉自己在七窍生烟。
他又一次,摔门走了出去。
纪淮澈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房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哎...
这人真的是好暴躁。
饭还没吃几口,手机就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纪淮澈动作一顿,扶额。
完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但是纪老头子的电话要是不接,恐怕这狂风暴雨要更严重一些。
他只能满脸不情愿地接起电话,准备迎接老头子铺天盖地的吼叫。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纪父,声音很是和蔼,“小澈啊,身体还好吗?”
纪淮澈满头问号,“啥?”
“哎...爸又不是老古董,你们年轻人刚刚结婚...总是比较...”
“爸你等等!!!”纪淮澈人都快傻了,“你在说什么!”
“哎呀爸都知道,刚刚小羽给爸打电话了,说你不太舒服,今天没有办法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