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氏染风寒，卧床不起。
程木深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孟栖作为嫡长子，母亲生病，不得不去嘘寒问暖。
“阿深，我...去去便回。”
看着孟栖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程木深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昨日同你讲过什么？”
孟栖那双漆黑的眸子亮了亮，“阿深，你可吃过阳春白雪糕？”
阳春白雪糕？
程木深疑惑了几分，“未曾，且都没有听过。”
孟栖的眼安静地弯起，偏着头，发丝垂坠在肩上，与那纯白色毛茸茸的狐裘交缠着，“我回来给你带可好？”
程木深看着他，眉目间全是温柔的笑意，“好。”
采音扶着孟栖去了徐氏居住的东院。
程木深便回房继续钻研医书。
不知看了多久，窗外忽地响起阵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最开始，程木深并没有当回事。
只是后来这鸟叫声愈来愈大，叫声也变得愈发刺耳。
程木深只得走到窗前，拉开了窗户。
看清眼前的这只鸟后，程木深惊讶地喊出声，“九..九凤！？”
那是一只和凤凰非常相似的鸟，只不过它足足有九个头。
每个头的喙部都在不停嚎叫，直到程木深出声才停下。
“你怎么会在凡间？”
程木深欣喜地将那只足足有猫头鹰大的鸟托在手中，询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九凤抖了抖羽毛，每个头都在默默盯着程木深。
而后一声尖利的嚎叫，九凤竟然嚎啕大哭。
“呜哇！！！！呜哇！！！”
九个头一起哭的声音，巨大无比。
何况九凤是神鸟，早就会说人话了。
只不过声音倒像是人类的四五岁男童。
程木深手忙脚乱地关上窗户，一声呵斥，“别哭了！”
九凤呜咽了几声，委屈道：“还有一半没哭完...”
程木深“......”
“此次下凡，我是有事情要办，你又来凡间作甚？”
九凤轻巧地从程木深手中跳了下来，扬着漂亮的尾羽绕着他走了一圈，踮起爪子，答非所问，“你身上有凡人的味道！”
程木深简直哭笑不得。
都在凡间好些天了怎么能没有凡人的味道？
“只不过这个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九凤伸着翅膀，戳了戳他的小腿，“老实交代！你在凡间见了什么人！”
“什么人？”
程木深思索道：“见了好些呢...”
“就说跟你最亲近的！”
“啊...那便是孟家大少爷孟栖了。”程木深笑意盈盈，“怎么？你吃醋？”
九凤的九个头齐刷刷地瞪了程木深一眼，画面甚至还有些惊悚。
“你怎地在凡间还是这般没个正经！”
程木深憋着笑，“胡说，我不知道有多么正经呢。”
九凤细细嗅来嗅去，最后飞到程木深肩膀上，十分严肃地说了句：“司命星君，你身上有股很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就像是...”
它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顿了好半晌也没说出来。
“九凤你究竟要说什么？”
九凤急得跺爪子，“哎呀！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嘛！”
程木深也不催它，直接顶着九凤，回到书案前坐了下去，继续拿起了医书，“那你先想着，我继续看。”
九凤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嘟囔，“司命星君，这股味道我一定不是第一次在你身上闻到，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不想了。”程木深一脸无所谓，“我还是比较想知道你来凡间做什么，那天帝老儿要是知道你从天界跑来找我，将我大卸八块都是轻的。”
“他敢！”九凤哼了一声，“听说你被贬下凡，我不放心便想着来寻寻你，结果寻了好几天才寻到你的气息。”
“你还是抓紧些回去，若被天帝知道了，我可担罪不起。”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九凤张牙舞爪，“我这么担心你特地下来看看你，结果刚来你就赶我走！？”
程木深放下手中的医书，一声长叹。
而后他将九凤从肩上捞了下来，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桌案上。
然后就那么盯着它。
九凤被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后退两步，“你你你你这种眼神干什么...”
程木深弯起嘴角，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九凤啊...”
“干...干什么！”
程木深忽地双手捏住它的两个头，手下还发力扯了扯，“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若被凡人见了，定会吓个半死？”
九凤愣住了。
“莫说凡人，便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都被你这九个头吓了一跳，何况那些没见过神鸟的凡人？”
九凤不甘心地扭过其他头。
“若是你在凡间出了什么意外，你要我怎么和天帝交代？”